讓犬子多經些閱歷,才指望日後能成大事。”大將軍拍拍他那光可鑑人的額頭,道,“相爺忠君愛國,豐功偉績,明察萬機,早在各部佈署,選擢精忠之士,唯獨刑部、大理寺各掌司職者,多為諸葛老狐狸所縱控,以私謀權,以逞私利,我想,犬子最好能先在刑部任職,對諸葛一黨,或有牽制之效,同時,也可為相爺多添一份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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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石大將軍心裡自有他的如意算盤。
──現在無論朝野,都是蔡京黨羽,只有少數幾個部旅,仍屬諸葛先生的勢力範圍,要是自己的兒子能潛得進去,再在裡面紮根,加上自己裡應外合的實力,便不愁相爺能不重用自己父子了。
──縱要得貴人提拔,自己也得顯示些實力方可。
如此,便得要周詳佈署了。
尚大師笑道:“這又有何難。而今,冷血妄用御賜玉玦,招搖撞騙、殺人謀反,早已給明文通緝追捕,遲早難逃一死,屆時,我們只要報稱此無齒之徒,為公子一手擒殺,再往各大臣處打點拜會,多說幾句該說的,聖上一旦龍顏大悅,令公子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冷凌棄,成了御封名捕了麼!這一步登了天,其他幾座山頭還翻得上南天門麼?”
大將軍大大打了一個噴嚏,哈哈笑道:“好個尚大師。”他跟大家呵呵笑著,狀是慈祥、和藹,“你們誰要說假話、打誑語,記得要找尚大師。有他在,天衣無縫,黑白顛倒,是非混淆,曲直難辨。厲害、厲害!高明,高明!”
尚大師卻給這幾句讚美的話兒,聽出了一身冷汗:“不敢,不敢,在下萬萬不敢。只要冷血真是為小骨公子所殺,此事便是千真萬確的事了,一點也沒打誑。要辦到這事兒,以小骨公子的聰明俐落,加上大將軍運籌帷幄,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呢。”
大將軍只哈的乾笑兩聲,轉頭問追命:“崔兄弟,你看怎樣?”
追命忙道:“我看,還是先找出冷血的下落再說。”
“冷血的下落?”大將軍剔起一隻眉毛,“你不知道嗎?”
追命聽得心裡一震。
他佯喜反問:“恭喜大將軍。”
大將軍倒是一楞:“何喜之有?”
“聽大將軍這樣說,敢情是已有冷血的蹤跡了?”
大將軍皮笑肉不笑的笑道:“現在還沒有,──不過,也快有了。”
追命聽得心底下一沉,嘴裡可半點不緩,道:“反正,他躲起來也沒有用,他是犯人,也是罪人,他犯了法,國法難容,已輪不到他兇。死罪活罪他都脫不了。”
大將軍又摸摸他那神彩飛揚且發亮的額頂,沉聲道:“他可脫得了罪。”
追命和尚大師一起奇道:“什麼?”
──他們都是聰明人。
聰明人懂得什麼時候該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該問。只有自以為聰明的笨人才常常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不知道的也不必問,以為自己不說就以為別人不知道自己份量有多少、或在最該多說話的時候卻三緘其口,靜得像石頭。
大將軍沉澀地道:“只要有一個人出現為他說話,冷血就可以脫罪了。”
追命問:“誰?”
──他是該這樣提問的。
因為他知道在一個絕頂聰明的領袖面前,“裝懂”和“裝不懂”都是極其危險的事。
而且他也真的想知道。
大將軍只一笑,沒有回答,他只是向大笑姑婆道:
“那人就交給你了。”
大笑姑婆立即喝了一聲:“是。”
大將軍又問:“對付一個你不熟知的敵人,通常,你會怎麼做?”
大笑姑婆想了想,道:“請教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