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殿外的官員和家眷們軟身倒地,說話的氣力都幾不可剩,但感官十分的清晰。
皇帝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夠從眾兄弟中踏骨坐上高位,豈會是泛泛之輩。
“果真是你們……”一個道不明情緒的聲音從皇帝嘴裡吐了出來。
不理周遭尖利的叫聲,容侯拍桌而起,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毒素壓制體內,臉色凜然得有些悚人,“讓你們進殿你們還真進了,給本侯拿下。”
言罷,竟當先與那幾個黑衣人對上了招,那氣勢儼然就是寶刀未老,反而比以往有更沉穩的鋒利。銳利如一點的劍芒橫掃大殿的黑衣人,緊隨著,康定王大手一揚,剛剛無人的空地上馬上湧來數名鐵騎將士。
相對這些危機,正悠悠然坐在位置上的範峈一直未移動過,手裡還扣著未飲完的酒水。
看似危機重重的場面,實則是一場戲。
黑衣人看著數人坐立未動的人物,馬上就知道他們上了皇帝的當,憤恨難當之下極力衝殺。
“咳咳……離開……”秦執在容天音攙扶下離開了大殿,從後一道門走了出去。
看著外面的守兵,容天音眼神沉了沉,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嗎?
容天音在心裡冷笑一聲,腳步也加快了些。
誅不知,被她架在身上的人正低垂著幽暗的眸子靜靜凝視著她的側臉,眼裡邊深得捉不著半點情緒。
“你再撐一撐,”容天音一邊說,一邊掃了眼四下,找了塊乾淨的地方讓他靠坐了下來,心中有些急地握住他的手,“讓我看看。”
不想手剛觸控到他的手,反被他反扣住手腕,容天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沒中毒……”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我中毒了,我還能帶著你跑出來……”容天音突然住嘴,一時有含糊不清的吱唔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回應讓秦執一雙眼沉了沉,捏著她的手緊了緊。
“你,你……”
“既然出來了,便回罷了,”最後秦執淡淡收回視線,扣著她的動作也改為握,然後撐起自己來。
“可是你不問我什麼嗎?”容天音直覺上覺得他一直在懷疑自己,現在突然被他證實了。
“回吧,”秦執握著她的手,溫柔一笑,什麼也沒再多說。
又是這樣的眼神,柔到你無力,柔到你沒法子抗拒。
“可咸宜宮內……”
“那些事不是我們能參與的,父皇能夠利用皇祖母引這些殘黨出籠,並沒什麼意外,”容天音聽他的語氣,好似早料到今日之事的發生。
再一次的,她見識到了古人的高深和無情。
那些所謂的殘黨對皇帝來說很重要,起碼他們可以讓皇帝費這樣的心機,就值得重視。
她一直覺得秦執的病是多半裝出來的,可當他坐在出宮的馬車上時,才驚覺秦執是真正的吐血了,一口血幾乎是嘔在她的身上的。
馬伕一直守在馬車上,所以,她帶著秦執出宮時,就只見車伕一人。秦執身邊的人都被留在了咸宜殿內,至於她身邊的霜雪和央兒……容天音扶著吐血不止的秦執,心神有些失明。
那個叫央兒的少女,是她在這個世界染上的第一滴血……
“咳……”一陣猛咳拉回了她的失神,隨意的將手裡的血朝著自己的衣裳抹了兩把,趕緊扶起了失控的秦執。
容天音一手扶著他,一手急急穩著他脈。
脈衝亂象,與瀕臨死亡的脈搏無異,容天音臉色唰地白了白。
“咳咳……小音,快走……”虛弱幾不可聞的聲音抵入她的耳畔,如同一枚針扎入她的心口,刺疼得緊。
“你給我撐住,”容天音在身上摸索著,好不容易摸出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