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如竹的手正漫不經心的折著手中的竹葉,耳聽著身後人的彙報情況。
“今天早晨,闕夫人已經寫下血書,自殺身亡了。”
修竹般的手略一滯,繼而折著另一片竹葉子,“如此甚好。”
好好的人就突然自殺了,如若說這其中沒有點什麼,必然是無人信的。
黎月對闕越是真正的愛,被傳二人有染,只怕巴不得的事。
正是這樣的關頭,黎月卻畏罪自殺了,又如何可能?
事情裡邊的貓膩誰又能道得清楚,看得明白。
“蘭小姐那邊與闕修走得極近,那日刺殺蘭小姐對王妃下殺手,只怕這次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封后大典已經在推進了,王爺,蘭小姐只怕是不能留。死在齊國,總是比讓她回到褚國來得強。”
“說得在理,既然她喜歡齊國,便留下來吧。”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決定了另一個人的生死。
這一步計,早就安排好了。
本來以為不會有機會實施,只是某個人不知道何謂分寸,硬是往刀尖上撞。
那就怪不得他們了。
蘭太慰的女兒又如何?就算是公主,敢傷他們的王妃,也非死不可。
“屬下馬上就去辦。”身後影子如來時,無聲無息的離開。
待那人一走,人工流溪邊就只有秦執一人,他的人正守在四面的暗角。
在詭異的平靜下,秦執緩緩側過了身,朝著小嬌氣邊上看了過去。
一道素色袍子落入眼簾,白絲如雪!
只一眼,秦執便收回了視線,一隻手輕負在後,面對著脆響的流水。
兩個人之間,隔著十幾丈遠。
側背對著側背,如仙的姿態。
“但凡要她命的人,本王都不會放過。”
半晌,神策淡淡道:“包括在下。”
“是,包括你。”
又是隔了良久,他平平靜靜地答道:“我不會傷害她,但若是壽王傷了她呢。”
“我會殺了自己。”秦執微笑著,“但在那之前,我會做到該做的。”
“齊國皇帝與她之間,有一段孽緣,你又如何化解。”
“連你神隱者都沒法化解的東西,我秦執又有何能力去化解?神隱者似乎太過高估秦執了。”
“你有那個能力,”神策仍舊一臉沒表情道。
秦執微微一笑,“我只是個殘忍的人罷了。”
他的手段比一般人要狠一些,所以才能成事。
道完這話,秦執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負手離去。
直到秦執的身影幾乎要消失於視線裡,神策才緩慢轉過身,毫無波瀾的眼正靜靜凝視著那個方向。
秦執的溫柔是可怕的,沒有人可以承受那殘忍的溫柔。
“但願你能扭轉乾坤。”
淡淡放下一句,神策緩步走向小徑,步履優雅,像是踏水歸去般。
*
黎月突然自縊身亡,又留下一封證明闕越清白的血書,情況立即扭轉了過來,被當成犯人關起來的闕越釋放了出來,到是黎月背上一個汙名死去。
本來高高在上的闕氏夫人,現在卻死得這麼卑微,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沒有人想到。
做為齊國聞名遐邇的闕氏家主夫人,那可是榮耀百世的事。
現在因為闕越的事,被汙名,著實可惜了。
但沒有人同情黎月,因為這是她咎由自取的後果。
容天音聞得這個訊息時,不禁在想,自己下的毒不至於讓黎月自殺才是,更何況,那毒只要他們闕氏門人下點功夫就可能解掉。
而黎月卻選擇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