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卻反過來。
說到底,當你要為一個‘兩萬多人才有一個律師’的體系辯護時,你就得說“秩序/效率”是最重要的,這樣你的架構才有正當性。
而當你要為一個“三百人就有一個律師”的體系辯護時,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地為“自由”鼓吹如果“自由”沒那麼重要、沒重要到犧牲多少效率都換不來的程度,你憑什麼讓美國人民相信“我們每三百個人就得養一個律師”是心甘情願的?
於是乎,本來應該在智慧財產權保護領域針鋒相對的中美雙方律師業,在對付蘋果公司這個細分案件上,卻出現了微妙的利益統一。
多少年了,本來都是中方追求“不能為智慧財產權犧牲其他法益”、而美方強調“哪怕犧牲一些其他法益,也要保護智慧財產權”。
現在,卻成了中方立場不變、美方改弦更張為“為了物權自由,決不允許智慧財產權凌駕於其上”。
這樣就很舒坦了。
……
馮見雄的英語水平,真的不錯。
不是表現在他詞彙量高,或者口語水平足夠談笑風生。
而是他對於法言法語這些術語的英語化交談應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甚至,對於隱語、黑話都掌握得很純熟。
誰讓他有先見之明,又做足了功課呢。
一些骯髒的利益交易,也被他說得表面上道貌岸然、高風亮節,但亨利。普洛夫卻完全可以聽出其背後的利益邏輯。
當然,通篇沒有一個“利”字,亨利。普洛夫之所以聽出來,那是他自己思想骯髒。
“你提供的思路,很值得我們參考。我們會對目前策劃的對蘋果系列訴訟,統一梳理一遍,調整應訴策略不過,這麼做,對你……mr。馮,大家都說到這一步了,我希望知道你追求的利益所在。放心,這裡沒有錄音。”
“瞧您說的,我哪有什麼利益。我這不是為了人類的自由。”
第187章 骯髒交易
“好,那就先不談利益你能把剛才你說的那些,針對蘋果公司的訴訟策略細節,再介紹一下麼。”
亨利。普洛夫不為已甚,暫時放棄了追問。
馮見雄啞然一笑:“你們美國人都是這麼辦事的麼?這是到了實際執行層面,才應該談到的問題。如果你委託我作為特別法律顧問,我當然會合盤托出。”
“你剛才還說你沒有自己的利益。”亨利。普洛夫微微嘲諷了一下。
馮見雄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沒有自己的利益,每一個美國律師,在全心全意為委託人的權利服務時,都沒有自己的利益,但這不代表他會免費幹活,對吧。”
亨利。普洛夫故作大度地聳聳肩:“可你不是美國律師。美國的法律很複雜,即使你懂得一般性的、普世的法理,並且能在華夏打贏相關的官司。
但要把這一套移植到美國的司法國情中使用,我依然需要仰仗一些美國本土的資深律師,這不用我解釋吧?如果你理解不了,我要懷疑你今天憑什麼見到我了。”
“所以我說得很清楚,我只是‘特別顧問’,美國法律也沒規定基金會請顧問還得看資質吧。”馮見雄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道,語氣的重點非常明確,
“而且,我不但希望成為eff基金會的特別顧問,我還希望普洛夫先生幫我居中牽頭,成為某家本領域重要合作伙伴的顧問。你知道的,矽谷巨頭的公信力總是比基金會強一些,我有了那種身份,也免得被人說成是‘捐錢買來的頭銜’。您應該知道,華夏國內的窮人,對於給外國基金會捐款的人,往往抱有很大的惡意。”
亨利。普洛夫眼睛一亮,隨後又有些警惕,問道:“那你對這個顧問的報酬,有什麼具體要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