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藥之後獻上,或許不無小補。”
錦袍青年沉吟片刻,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隨後兩人又閒聊幾句,錦袍青年看著天色不早,便告辭離去。
老黑鳳一路送他到了帳口,目送錦袍青年離去之後,面上神情漸漸淡淡了下來,卻是露出幾分沉思之色,良久之後,只聽他細聲自語道:“這等不諳世事的孩童,還想成就大事麼……難啊。”
他來回走了幾步,不經意間卻是忽又想起了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平心而論,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交易中,那個小男孩才是諸如老黑鳳這樣稱霸多年的老妖所最看重的砝碼。
他思來想去,面上露出了這百餘年來從未在下屬妖族面前展現過的猶豫躊躇之色,似乎有某個極重大的決定令他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妖都無法做出決定。
沉思良久之後,他默默地向帳口之外,那一片黑沉沉的夜色還有更遠處靈猴坡南方的那座青蛇軍營,在心裡想到:
若是等玉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後,又會是怎樣的決斷呢?而如今這個與自己並列是黑獄山中兩位大妖的天青蛇妖,在面對這幾日迅速惡化的險惡局勢下,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對策呢?
老黑鳳忽然間倒真的對玉霖接下來的手段,生出了幾分好奇了。
天青蛇妖這一方,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變化,至少表面上看過去,的確是這樣的。
儘管妖軍上下士氣一片低落,人人面帶沮喪之色,但回營之後,玉霖並未有鼓舞士氣的舉動,而是跟之前每天的安排都一樣,讓大小妖將妖兵都散去了,如此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深沉夜幕之下,漆黑的彷彿伸手不見五指,山風如刀,比前幾日大了許多,在靈猴坡上呼嘯不停。安靜的青蛇一脈軍營裡,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與往日一模一樣。
潛伏在靈猴坡密林深處,負責暗中監視青蛇一脈動向的幾個黑鳳妖族密探,長舒了一口氣,儘管夜宿山坡又寒又涼並不舒服,不過若沒有意外的話,再過幾日就能打敗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蛇妖族了,到了那時候,趁機好好洗掠一番,也就算是補償了罷。
悠然自得地想著數日後的美夢,黑鳳妖族的密探們隨意地低聲說笑起來,反正每一天的晚上都是如此,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只是在靈猴坡的南面下方,在幽深的黑暗遮蔽下,青蛇軍營之中有幾道微弱之極的光芒以肉眼幾乎難見的速度閃亮了一下,這些微弱的光芒遍佈在青蛇軍營的許多偏僻角落,無形之中,卻隱隱形成一個極大的圓圈,將整座軍營包圍在內。
已是夜深人靜時候。
但沈石並沒有睡覺。
他一身黑袍,安靜地站在青蛇軍營中某個陰暗的角落裡,而在她身旁,石豬全副甲冑,披掛整齊,手中提著他最趁手的那把巨大利斧,面色如鐵,一呼一吸之間,彷彿似一隻兇殘的猛獸在低聲咆哮著,散發出凜冽殺意。而在他們兩人身後,赫然還有一長排同樣嚴陣以待的妖族士兵,人人面上帶了緊張之色,但都安靜地潛伏在那裡,一股股無形卻強烈的殺氣,正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無盡黑暗中,那淡淡的微弱光芒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不停亮起又迅速消弱,隨著這些詭異的微光閃過,在青蛇軍營的上方漸漸有一股怪異而模糊的東西似乎正在成形,很大,但似乎很脆弱。
沈石抬眼看了看天空,在感覺中的那個地方,印入眼簾的卻是空無一物的黑暗。
就這樣,在黑暗中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某一刻,那微光突然不再閃亮,而夜空裡那模糊但巨大的東西終於成形,似乎是一個薄如蟬翼般的大罩子,說不出是什麼材質,看著像是被絲絲縷縷的山風一吹就會隨時散去的模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籠罩在青蛇妖軍的上方,但在黑暗的遮蔽之下,從外頭看去根本毫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