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笑了。
只是片刻,卻發現車內有些異樣安靜。
前座的小媛不知何時停止了發問,臉色惴惴地看著單澤修。可能是覺察到車內的沉寂,他抬起視線,衝後視鏡裡的我提唇一笑,笑容優雅完美。
是錯覺嗎?
總覺得車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低迷,隱隱帶著壓力。
小媛第二天告訴我,昨晚可能是她話太多了,後來似乎惹得老闆有些不開心。
“不過我實在很高興啊,難得可以近距離見到單澤修本人。”
正清潔小提琴的流沉聞言抬眼:“不過就是個擺弄樂器的教授,有必要這麼誇張!”
我正想開口,已被小媛搶白。
“擺弄樂器”四個字,的確太貶低單澤修了。
無論從閱歷經驗能力成就各個方面,單澤修都是古典樂壇的一個奇蹟。單澤修,他重新整理了東方人在古典樂領域的歷史,彷彿生來就是為古典樂而存在的。
他十二歲那年,一舉奪得全國少年組小提琴大賽冠軍。人人矚目之際,他卻突然對鋼琴有了興趣,之後學了兩年,直接被B城音大鋼琴系教授看中,收做學生。兩年學習之後,在當時的國內,同業中他已再找不到敵手。其後三年,他開始學習作曲編曲,十九歲,他成為B城音大的交換生去了維也納。
在維也納,他又轉攻指揮系,三年後的一場古典管絃樂演奏,令他聲名大噪。他以自己的理念和獨特的觸感,重新詮釋了古典樂,成為樂界擁有魔魅之手的男子!
那一年,他功成名就,才不過二十二歲。
“……十年!只是十年時間!在這一行,還有誰能像他那樣?”小媛還在激動講述,我卻轉身上了樓。
很多時候,我真希望他不是這般優秀的人物才好。
。 想看書來
第九曲:他是個小提琴天才(1)
兩天後,我再次去了單澤修的工作室。
他打電話跟我說,區域決賽臨近,這一次不比之前,最後能獲獎的只有三個名額,也就意味著這將是一場激烈的競爭。
之後的十來天,我每天都要去工作室練琴,一方面他可以聽出問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我收收心。
“琴行也一樣可以練習啊。”單澤修不懂,這樣每天待在他的公寓,我什麼都練不出來。
“琴行還有其他人,不適合靜心練琴。”
“沒事的,流沉他們不會打擾我,初賽複賽也多虧了他們我才能順利透過。”
我難得拒絕他的要求,他的笑容變得有些捉摸不透。
目光無聲地在我臉上停駐,片刻,他開口道:“你和你的店員關係很好?”
“還可以啊。”
“他在追你?”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流沉,表情不禁有些囧:“老師,你太看得起我了……”
“哦?”
“其實流沉是軒慕的堂弟,當初聘請他也是因為軒慕。”
“為了幫他忙?”
“不,是為了和他作對。”這麼無聊的理由,說出來真不好意思。
他在沙發坐下,疊起修長的腿,將手指擱在膝蓋上,似乎微微沉思了一會,才又道: “要決賽了,你能重新走到這步不容易,自己分清楚主次。我當初讓你管理這個店,可不是讓你隨意胡鬧度日的。你的世界在外面,早晚要離開那裡,別總是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和事上。”
呼吸猛然間有些艱難,我也知道之前兩年我過得很混,但從他嘴裡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深深吸氣:“單老師,他們不是不相干的人,他們是我朋友。”
聞言他目光一凜,唇角的弧度還在,但眼底的笑意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