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在他耳中,無異於一種挑釁與戲弄,盛於燼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大喝:
“出來!裝神弄鬼的畜生,我殺光你們!出來!出來……”
雷聲停歇,只有盛於燼的大喝隱隱傳來回聲:
“出來,出來……”
聽著自己的聲音,盛於燼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呼吸,隨後朝後一戳。
“他孃的,你戳老子幹嘛……來來來,你是好小子,有種的和小爺我再喝上三百回、回……呼……呼……”背後的江笑書大著舌頭說起醉話,說了不到半句,卻又酣然睡去。
聽著這熟悉的叫罵,盛於燼心中稍安——看來這個江笑書是真的。
盛於燼再次扭過頭,面朝之前那個方向,閉上了眼睛。
他在用自己異於常人的感知,探查那一片黑暗。
半晌後,盛於燼愕然睜開了雙眼:
“格狗日勒,什麼都沒有……”
心中的危機感與不安仍然存在,盛於燼感覺自己如芒在背。
他低下頭,強迫自己仔細思考。
不到片刻,他猛的一抬頭,眼神開始迷惘:
“難道,我真的瘋了?”
如果這樣解釋,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宴席上,自己喝醉後,實際上就已經精神失常,因此才會有那些舉動;而自己心中不安什麼的,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癲子心裡的妄想;先前感知到的那些所謂“好手”和看到的那些東西,則是癲病發作時的幻覺……
盛於燼抬起頭,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我瘋了?”
不可能的。盛於燼立刻搖了搖頭——自己現在思維清晰,邏輯分明,哪裡有半點瘋樣?
可先前的一切,又該怎麼解釋?
盛於燼又強迫自己想了想,可越想,反倒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精神失常的癲子。
“格狗日勒,先不管。”盛於燼自記事起便失憶了,久而久之,自己精神、記憶方面出現問題時,盛於燼也能比常人更快接受。
因此,在粗略推斷出自己有可能精神失常後,盛於燼反倒不再糾結,而是思考起下一步行動。
我得馬上回去,就算不立馬離開苗寨,至少也要確認柳伶薇、王勁威的安全。
言念於此,盛於燼再不猶豫,繼續扛著江笑書冒雨往向家吊腳樓跑去。
“呼……呼……呼……”少頃,盛於燼在三棟吊腳樓前的空地停了下來。
一抬頭,三間吊腳樓內都點著燈,盛於燼頓時寬心了大半。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盛於燼扛著江笑書,走上大吊腳樓,隨後推開了王勁威的房間。
“盛公子?這……”
“接好。”
“哦哦……江公子這是喝醉了?”
“顧好他,不要讓別人碰他。”
“怎麼了?”
“照我說的做。”
“好、好的。”
王勁威今天還怪聽指揮的。盛於燼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心中暗道一聲,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神情恐怖,直如惡鬼一般,王勁威剛剛是被嚇住了。
要不要去柳伶薇那裡看看呢?盛於燼眺望著小吊腳樓的燈光,心中思恃。
思來想去,盛於燼搖搖頭,便上樓回到了自己房間。
雖然盛於燼並不十分拘泥於禮節,可男女有別這個道理他卻是明白,自然不好深夜去闖女子房間。
更何況,柳伶薇現在喝醉了酒,自己再去人家閨房,豈不是太不成話了……
慢著。
盛於燼腦中嗡的一響——柳伶薇喝醉了,哪裡用得著點燈?
她房間裡有其他人!
:()雪將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