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是搖頭,並未回答。
盛峰不以為意,繼續道:
“勒次又是哪個嘛?”
盛於燼猛地扒拉了幾口飯,將碗放下後,低聲回答道:
“張狗剩、王小五和幾個細娃兒(小孩子),放火燒老牛尾巴,想讓老牛踩我們家秧秧。”
“唉……”盛峰聽罷,嘆道:
“勒些細娃兒,都是遭他們老媽老漢(爸爸媽媽)些教勒,他們滴滴點兒(一點點兒)大,能和你有好大勒仇嘛?”
盛於燼若有若無的咬了咬牙,隨後起身收拾碗筷,冷冷的道:
“我不在乎。”
說罷,他端著收好的碗筷向廚房走去,臉上的肌肉突然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只是他背朝著師父,所以盛峰並未察覺。
盛峰看著於燼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良久後,他似乎是對某件事下定了決心似的,緩緩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向裡屋走去。
盛於燼將碗筷洗好,擦了擦手,便準備去做其他事——雞還沒喂、打豬草的鐮刀好久沒磨了、打掃院子、洗衣服……於燼和許多人都不一樣,別人都會嫌自己的瑣事太多,可是於燼卻樂此不疲,做這些雜七雜八的農活,反而會讓他的內心感到寧靜和快樂。
剛剛走出廚房,盛鋒的聲音卻自臥室遠遠的傳了過來:
“燼兒,你過來。”
盛於燼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來到了師父盛鋒的臥室,只見盛鋒正襟危坐,而桌子上多了一個盒子,一個看上去就很貴的盒子,起碼……起碼和村長堂客(妻子)的首飾盒一樣貴。
,!
“籲!!”盛於燼驚歎了一聲——想不到師父這裡還有這麼值錢的盒子。
“師父,你喊我爪子(做啥子)?”於燼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道——他自幼讀書不多,這個抱拳禮是學過的第一個禮儀。
當然了,總共也沒有學幾個。
盛鋒眼睛半閉著,似乎在沉思,過了許久,他才嘆了口氣,然後問於燼道:
“燼兒,你數數今日接了為師幾招?”
此時的他竟沒有用素來慣用的川音,反而說一口十分流利的官話。
盛於燼愣了愣,回道:
“一百三十六招……師父,你為啥子要用勒種口音和我說話勒?有點兒嗆(像)那些官老爺些講勒話,怪求得很……”
“非也非也,莫要這樣想。”盛鋒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說道:
“燼兒,你記住,從今日起,你和別人說話,都要用官話了,你兒時去過鄉塾旁聽,那教書先生說的便是官話,以後要多學著些。”
“是。”於燼答應了,但仍是不解的問道:
“師父,為啥子……不,為何要說官話呢?我平日裡說話的人,都是說川話啊,這是啷個回事?”
他自幼接觸的鄉音頗多,此刻師父命他說官話,他一時竟有些轉換不過來。
盛鋒緩緩說道:
“因為你馬上就要離開此地了。”
“離開?走?”盛於燼愣了一下,十分不捨的說道:
“師父,我做錯什麼了麼?為啥子……為何要趕於燼走?”
“莫慌莫慌。聽為師說來”盛鋒笑道:
“不是為師趕你走,而是你已經證明了你有下山闖蕩的資格了。”
於燼不解道:
“證明?”
“是的,”盛鋒向院外一指:
“從門檻到堂屋門口取刀,一共不到四丈,可是當年你師祖考驗我時,光是走這四丈便花去了我三年……再到能接你師祖一百招,又已是五年之後了……”
於燼算是聽明白了——好像這是師門的規矩,每位弟子要下山,都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