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書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小魚姑娘,你,你看見了麼?”
小魚搖搖頭:
“既是神明,豈能被我凡夫俗子所窺?”
江笑書嘆口氣,遺憾的道:
“可惜,不知湘夫人等到湘君了沒有。”
“小魚不知道,”小魚搖搖頭,隨後一笑:
“若笑書公子知曉了結果,莫忘記知會我一聲。”
江笑書點點頭,隨後落座,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魚問道:
“笑書公子何方人士?”
“秦城。”
“可有妻室?”
“有啊,”江笑書點點頭,隨後咧嘴一笑:
“不過她是我老婆這件事兒,那臭小妞兒自己知不知道,我可就說不準了。”
小魚啞然失笑:
“卻原來是單相思。”
“不是,小魚姑娘,”江笑書有些無奈:
“你怎麼總愛盯著我笑話呢?”
小魚俏皮的眨眨眼,施了一禮:
“小魚不敢。”
江笑書嘀咕一聲,隨後問道:
“小魚姑娘,聽你談吐不凡,曲藝更是一絕,何不做個清倌人?”
要知此時正當大秦嘉鑫三年,太平盛世,人最重消遣,賣身的紅倌人早已不像先前那般吃香,往往彈琴奏曲的清倌人,才是真正的頭牌,掙得最多。故而江笑書有此一問。
小魚神色一黯:
“笑書公子說笑了,小魚入行時,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野女子,哪裡懂得這許多技藝,自然只能當一個紅倌人……剛剛這些東西,都是這幾個月來自學而成的,可既然入了勾欄做紅倌人,即便有些技藝,有哪裡再能去搶他人飯碗?
“慢著,”江笑書一驚:
“你學了多久?”
“嗯……再過幾日,便有半年了。”
江笑書瞪大眼睛——樂天居士曾作《琵琶行》,那名屬教坊第一部的琵琶女,也是在十三才寫得琵琶成,算她七歲開始學藝,也足足用去了六年,而眼前的小魚,竟在短短的半年自學便有這等造詣,簡直是天賦異稟,這如何不能教他驚訝?
“怎麼啦?”
“小魚姑娘,你贖身需要多少銀子?”
“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說就是。”
“五,五百兩。”
“諾,拿著。”
小魚楞楞接過那張銀票,看著上面印著的“伍佰兩”字眼,一時竟產生了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她難以置信的說道:
“笑書公子,這是……”
“拿去贖身,然後我替你寫封信到京城陽春館,他們的大掌櫃是我故交,你去他那兒當個清倌人,找個老琴師教你,不比在這兒好多了?”
“這,這錢太多,小魚不能收。”
“拿著拿著,”江笑書強行把銀票塞回小魚懷中:
,!
“你剛剛送了我那樣一份大禮,讓我得見了湘夫人的神蹟,這區區銀兩,又算得上什麼?”
小魚卻十分固執:
“萬萬不可,笑書公子給得賞錢已是旁人的好幾倍多,小魚本就受之有愧,這五百兩,卻是絕對不能要了……”
她拼命搖頭,心中後悔萬分——這笑書公子如此心善,我卻……這錢我怎麼能要?
江笑書哪裡猜得到她心中的想法,他掰開小魚的手,將銀票放了進去,隨後又牢牢將那隻手合攏握住,勸道:
“好傢伙,咋就那麼犟呢……這麼著,剛剛我都說了,咱倆是朋友嘛,這五百兩你就當跟我借的好了,有錢再還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