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這種大家族的親人,平時沒什麼事,都能和睦相處;可一旦遇上大事,便會露出隱藏的東西,或是對權勢、金錢的貪慾,或是為那些他(她)更看重的人打算。要是邵老夫人露出一點責怪的意思,責怪她不該推掉皇后的位置,那麼她們這一房就該離邵家人遠一些了。
邵老夫人震驚之後,就緩緩點了點頭,對夏衿道:“你做的對。皇后那位置看著光鮮,實則勾心鬥角,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當今皇上雖是明君,不溺於女色,但後宮妃子也有十來個,糟心事實在不少。咱家便是在北寒之地,都能將日子過來平平順順,自然不需你去為我們掙什麼富貴。你看我們被貶去北邊,差點丟了性命,可不是這‘富貴’二字鬧的麼?安康平順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強。閒哥兒那孩子是好的。他肯冒險一路護送你去邊關,對你還真是真心實意。哪怕他家有個惡毒狠辣的娘,這孩子也嫁得。”
說著,她伸手摸了摸夏衿的頭髮:“如果以後成了親,跟閒哥兒的娘過不到一塊去。我就去宮裡求太后,求她給你賜一個郡主府,你們小兩口搬出來住。大不了這錢從咱們府上出就是了,只需佔個名頭,太后會允的。”
夏衿朝邵老夫人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點頭道:“好。”
邵老夫人看了看滴漏,發現她們已進來不少時候了。此時邵老太爺和邵恆定、邵恆國均不在家。能鎮定人心、管束家裡人的也只有她了。她要是再在屋裡呆久一點。外面定然會慌亂,還不定鬧出什麼亂子來。
她撐著扶手站了起來,道:“走罷。咱們出去。”
夏衿扶著她,慢慢地出了裡間。廳堂裡果然在紛紛議論,大家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而邵家第三代中最年長的男丁邵澤宇大概在問情況,正站在郭氏面前跟她說著什麼。
見到夏衿扶著邵老夫人出來。大家頓時為之一靜,紛紛站了起來。郭氏、楊氏走了過來。問道:“娘,您沒事吧?”舒氏見狀,也跟著走了過來,滿臉關切。
“沒事。”邵老夫人笑道。走到上首處坐了下來。
她朝廳堂裡掃了一眼,便看到穿淺青色衣裙的菖蒲站在角落處,手裡果然捧著一卷黃色的錦帛。她立刻朝菖蒲招了招手。叫道:“菖蒲丫頭,趕緊過來。把太后的懿旨拿給我看看。”
“懿旨?”大家疑惑的朝菖蒲看去。
剛才夏衿進來,神色凝重,說了兩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跟邵老夫人進裡屋去了,大家都沒注意菖蒲懷裡捧著的東西。這會子看到那東西竟然是明黃色的,頓時期待起來。
待菖蒲走過來,將懿旨奉上,邵老夫人便問舒氏:“你可識字?”
舒氏點點頭:“識得。”她是老秀才的女兒,不光識字,而且在做姑娘時還能寫兩首不入流的詩,畫兩筆簡陋的畫。後來嫁了夏正謙,在夏老太太手下過得戰戰兢兢,這才沒了這份閒情逸致。
“你是衿姐兒的親孃,你把這懿旨給大家念一唸吧。”邵老夫人道。
舒氏早就把心懸到嗓子眼裡了,不知女兒去了一趟寧壽宮,為何回來後神色那麼凝重。這會子自然不會推辭,拿過懿旨就先迅速瀏覽了一遍,待得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心裡一顫,抬起頭來朝夏衿望了一眼,見夏衿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她只得也朝女兒回了一個笑容。
楊氏見狀,便知是好事,而且是有關夏衿的好事,不由也將心放了下來,打趣舒氏道:“三弟妹,可是有什麼好事麼?莫非太后娘娘給衿姐兒賜了一門好親事?”
“是的。”舒氏就算對這門親事有遺憾有不滿,但太后都已賜婚了,不可能再有改變,這時候就算心裡再不滿,也不能露出一點不好的神色來,否則對女兒這婚事不利。
不用大家再催促,她就將手中的懿旨給大家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