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精神好得很,敷了藥後還趴在床上看了半個時辰書,剛才吃了飯睡下了。”夏正謙笑道。
夏衿頷首:“那就好。”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看著眼前目光清冷,表情淡然的夏衿,再想想她今天的表情,夏正謙不知是喜還是悲。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女兒被人換了靈魂,只是覺得上次那場病對孩子的刺激大太,對至於讓她性情大變。
也正如此,他心裡對女兒極為愧疚。
“今天你祖母說的親事,我剛才去問過了。託媒人來提親的是府衙羅推官府上,給他的三兒子說親。”他開口道。
夏衿眉頭微蹙。
這推官她倒是知道,是府衙掌理刑名、贊計典的官職,在臨江城這地方,推官之職是正七品,相當於現代一箇中級市的公安局長。
雖說這個官職在她眼裡不值什麼,但以夏家的地位而言,連個捕頭都在夏正慎等人面前趾高氣揚,推官更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了。
那麼,這樣一個大人物,為什麼要為他的兒子來夏家提親呢?而且物件還是她這個身體病弱的黃毛小丫頭。
不過她沒問。她知道,其中原因夏正謙一定會去打聽的。
見夏衿聽到這樣的親事,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既未露出驚喜、羞澀或別的表情,也沒開口詢問,只用黝黑的眼睛,靜靜地望著自己,等著自己的下文,夏正謙更覺得越發看不懂這個女兒。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想來你也知道,我雖常出入官宦人家府坻,但那也只是給人看病,地位並不比他們府上的下人高多少,給了診金就可供他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以咱們家的門第,根本不可能跟官宦人家聯姻。所以,羅推官家忽然想跟咱們家議親,極是蹊蹺。我去問過了,原來他家三兒子雖是嫡出,如今卻得了重病,請了京城的郎中來都無法醫治。羅家人無奈之下,便想給他沖喜。”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夏衿,卻看夏衿只微點了點頭,整個人仍是沉靜如水。
倒是舒氏激動起來,帶著哭腔嚷道:“她怎麼能這樣,她怎麼可以這樣?!人家明明就告訴了她,這門親事是為了沖喜,她卻仍然答應了下來。衿姐兒再不受寵,也是她的親孫女啊,她怎麼就捨得讓孩子受一輩的苦?”
她雖不明說,可大家都知道,她嘴裡那“她”,指的是夏老太太。
夏衿望著夏正謙,平靜地問:“爹爹打算怎麼辦?”
夏正謙深深地看她一眼,道:“我和你娘自然不贊成這門親事。但你大伯勸我,說這關係你一輩子的幸福,讓我來把這事的利弊跟你說清楚,讓你自己拿主意。”
夏衿一挑眉:“您說。”
“你大伯說,如果不是羅府三公子有病需要衝喜,咱們家想要攀上這樣的親事,根本不可能。要知道那三公子不光是羅府唯一的嫡子,更是個極聰明的,容貌又俊,人也十分上進,書念得極好,去年就考上了秀才。所以,這沖喜就是一個機會。一旦沖喜成功,三公子病情好轉,那你就是推官府上嫡出的三少奶奶,一輩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享盡榮華富貴。要是三公子以後再考上舉人,中個進士,你更是個官太太。”
說到這裡,他望著夏衿,沒有再說下去。
夏衿仍是一臉平靜,又問:“為什麼是咱們家呢?羅推官那樣的人家,想來到地位相等或差不多的人家去,找個庶女甚至嫡女沖喜,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夏正謙搖搖頭:“他家請道士算過,要屬龍而陰月生之人,這範圍便大大縮小了。而且羅三公子因是嫡出,羅夫人不願意給他娶個庶女。”
說著,他悽然一笑:“說起來,羅家這次本來是衝著你四姐姐來的,但老太太卻說小時候找人給你四姐姐算過命,十六歲前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