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笑容悵然,“你是自願的還是被易懷宇逼迫的?那時是我心甘情願委身於他,不需要他負什麼責任,更不需要你為此承擔後果。”
跟在司馬荼蘭身後沉默地走了一路,偶遂良終於淡淡開口:“殿下從不會逼我做任何事情,來提親是我主動要求的。不管司馬小姐和殿下之間發生過什麼,我們的約定並未作廢,只要司馬小姐願意,我會準備好一切將司馬小姐風風光光娶進門。”
“你這人怎麼這麼老實?他就是欺負你老實才總讓你背黑鍋,這麼大的事,他也好意思把你推火坑裡。”
司馬荼蘭噗地笑出聲,不深不淺地開著玩笑,偶遂良卻看得出她的眼神根本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寂然傷感。
一夜纏歡成全了誰呢?
片刻縱情傷害的人又有多少?
看得最清明的人,偏是最無力干涉的人。
“司馬小姐的性格變了,以前總是風風火火像個男人,現在溫柔許多。”偶遂良忽地換了話題,溫和微笑朝向司馬荼蘭,漆黑眼眸寫滿誠摯。
“哪有不變的人?再說我也不好意思欺負你,欺負好人是要折壽的。”
“我與好人兩個字無關,司馬小姐看過殺人無數的好人嗎?”
“誰管你殺過多少人?你對我好,我便認定你是好人。只可惜你和我都不自由,想要的得不到,想當壞人偏又做好事做到底,實在倒黴。”說話時,司馬荼蘭目光不經意飄向前堂方向,眼神飄渺黯淡。
偶遂良反覆品味著司馬荼蘭說的話,唇邊漾出一抹苦澀微笑:“司馬小姐說的不完全對,我沒有刻意想當好人或者壞人,而我想要的,事實上已經得到了。”
儘管途中有許多波折,有無數不盡人意的痛苦,但結果終究是他所期盼的——能夠保護她,在漫漫時光中為她撫平遺憾與傷口,總有一天她會忘了不該愛的人,回頭看到他一直等待的身影。
他僅有的祈願不過如此簡單,可惜的是,她不懂,只會用好奇目光看著他,讓他愈發沒有傾訴情衷的勇氣。
傍晚,燈火通明的將軍府觥籌交錯,沒人聊複雜的形勢,只有各種笑談流言作下酒小菜。怪的是這桌宴席本是為訂婚的兩個人而設,可這兩個人都沒有出現在宴席上,司馬荼蘭拒絕上桌,抱起一罈酒拉著偶遂良窩在花園中,一喝喝到夜黑星沉。
江山故曲Part。23
司馬荼蘭是個性情耿直藏不住話的人,那夜趁著酒力犯下糊塗錯,這一次亦是被酒香醉倒,坐在花園中又哭又笑。
有著比易懷宇更好自制力的偶遂良從不買醉,沒有燈光的花園裡,他一直陪著司馬荼蘭看她一杯又一杯灌下酒液,而後雙靨微紅,抓著他的胳膊訴說與易懷宇之間種種。
“那種人……他根本不長眼睛,看不到誰對他好……他沒眼光……”
“是,是,殿下沒眼光,錯過了司馬小姐。”見司馬荼蘭丟了酒杯酒壺馬上就要端起酒罈直接暢飲,偶遂良嚇得連忙奪過酒罈,結果發現裡面的酒已經所剩無幾。連連苦笑扶住站立不穩的司馬荼蘭,偶遂良溫柔相勸:“錯過了那是殿下的遺憾,司馬小姐萬萬不能作踐自己,宿醉傷身,要愛惜自己身子才行。”
失神看著偶遂良,司馬荼蘭忽地笑出聲,放肆卻又蒼涼:“愛惜?愛惜誰?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這身子……這身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只有你這傻子還肯要。”
“我不在乎。”偶遂良淡道。
如果司馬荼蘭這時還清醒著,她定能發現偶遂良眼裡的認真執著,只不過她醉了,眸子裡一片水霧,連自己都看不清又怎能看清別人?
“你們都一樣……一樣的啊!”突然用力推開偶遂良,發瘋似的司馬荼蘭靠在假山上,指著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