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得來?”花莫愁好看的五官變了形,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笑話,“你是瞎子嗎?我們兩個人從頭到腳,哪一點是合得來的?”
在她眼中,要說合得來,是他適合被她整吧?
他想要發火,卻知道面前的傢伙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事實上,她根本就是以惹怒他為樂。
“不了——”口氣一轉,他決定還是懷柔一些好,“為什麼不住三三那裡呢?你看,你們都是女孩子,年紀相仿,話題又有很多,多好啊。”
“是嗎?”聽他如此建議,顧不了歪著腦袋打量他,好像正在考慮。
“當然,當然。”心中暗喜原來小妮子吃軟不吃硬,花莫愁連連點頭,“更何況,三三的望蓮坊比我這裡的風景還要美上一百倍,你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她沒有說話,內心彷彿正在掙扎。
見此情景,花莫愁激動地跨前了一步,為自己即將脫離苦海而深感欣慰,“不要猶豫了,我現在就吩咐瑞月將你的行李搬到望蓮坊去。”
“不用了。”顧不了一邊回答他一邊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瓶,小心地倒了一點粉末在自己面前的白紙上,仔細觀察起來。
“不?為什麼?”美夢破碎,花莫愁難以置信地問她。
“你也知道的,女孩子都比較喜歡乾淨。”顧不了抬頭看他兇相畢露的模樣,圓圓的臉上露出笑容,“這麼多的藥材,味道太重,我怕醉雨會受不了。”
“那我呢?我就受得了嗎?”他不甘心地問她原因,覺得她似乎有些厚此薄彼。
“你不一樣嘛。”看他一步步逼近,顧不了也小心地往後退遠了些。
“我哪裡不一樣了?”他紅著眼,心裡真的好氣。
衡量著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自認為已經到了安全地帶,顧不了才小心翼翼地道:“我經常聽山下的姑娘‘臭男人’、‘臭男人’地說,我想既然男人是連臭都不怕了,那還會怕這些藥的味道嗎?”
臭男人?他?
胸臆間怒火中燒,花莫愁恨不得擰斷顧不了的脖子。他知道她的理解能力有異於常人,可沒想到她居然會過分到這種程度。
“那麼我大哥呢?他也是男子,為什麼你不搬進折桂樓去?”這句話,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這個嘛——”顧不了眼珠子轉了轉,“我不習慣那裡的環境。”
花莫愁瞪著她,挫折感倍增。這麼多年來,她一向是以激怒他為樂,梨雨園自然是她常來的地方——不習慣環境,多好的理由啊。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劍劈了她,以除後患,可是偏偏,他又不能。
有氣沒處撒,他想抱著自己的腦袋撞牆,恰好看到掌心中粘粘的藥汁,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顧不了,我警告你——”手上的感覺太過於難受,他梭巡了一遍,隨手拿起桌上的白紙揩手。
“花二哥——”
“我話還沒有說完!”他瞪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既然要住在這裡,你就必須要遵守我的規矩。不準再偷襲我、不準再隨便抱我、不準把亂七八糟的草藥到處擺……”
奇怪,掌心在發熱,手也在發癢。
“花二哥——”
他再次打斷她的話:“最重要的是,以後不準再拿噁心的蟲子來嚇我,明白了嗎?”
見顧不了乖乖地點頭,他才滿意地拍拍手,不自覺地撓撓掌心,“好了,你現在有什麼話,說吧。”
顧不了很是無奈地攤開雙手,“花二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癢?”
“你怎麼知道?”他驚奇地看著她,覺得癢感已經蔓延到了手臂。
“我剛才就想告訴你,”顧不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