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臉上增添了莫名的苦楚。
在哈格德國王的寒冷國度裡呆了足有一個季節了,她的美並沒有因為這裡的漫漫嚴冬而黯然失色,相反,卻讓她出落得更加楚楚可憐、風姿綽約。任何人只要看她一眼,就會深深地迷上她,把她那優美的身影,深深地銘刻在自己的心坎上和生命裡,終身難忘。她的白色長髮用一根藍色絲帶隨意地紮起來,身穿紫丁香顏色的綢緞長裙。茉莉的女紅手藝實在稀鬆,阿瑪爾狄亞這身打扮就是出自她的手,並不太適合她,讓她看起來有些土氣。但是,這卻讓她增添了幾分塵世的嫵媚。當她以這副打扮,出現在石壁森嚴、充斥著濃濃甜菜氣味的廚房時,站在那裡,真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她的頭髮溼漉漉的,顯然是剛從雨中回來。李爾王子一見到她,忙畢恭畢敬地朝她鞠了一躬,他把身子彎得很低,動作又很莽撞,好像是肚子上突然捱了一拳似的。“尊敬的小姐。”他柔聲說,“這種天氣外出,你應該戴上頭巾。”
阿瑪爾狄亞小姐在桌子邊坐下來,那隻小貓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跳到她的面前,呼嚕呼嚕的喉音叫得更加歡快也更柔和了。她朝小貓伸出手,但小貓朝後退去,仍是不斷地發著喉音。他看樣子並不害怕,只是不想讓她碰到自己髒兮兮的皮毛。阿瑪爾狄亞又朝他招招手,他這才像一條警覺的小狗一樣挨挨蹭蹭地靠近來,但就是不肯走到她身邊。
李爾王子突然沙啞著嗓子說:“我必須走了。一個食人怪獸在一個村莊裡吞噬了兩個姑娘,騎馬去那裡要走兩天。據說,只有用阿爾班公爵的巨斧才能砍死這頭怪獸。可是,不幸的是,阿爾班公爵卻是第一個被吃掉的,因為當時他打扮成少女的樣子,想引怪獸上鉤,那把巨斧肯定落入了怪獸的手中。我去了,如果我一去不復返,請不要忘記我。再見。”
“保重,殿下。”茉莉說。王子鞠了一躬,就轉身出發,毅然踏上了征程,只是在臨出門時,回頭依依不捨地望了一下。
“你對他太狠心了。”茉莉說。阿瑪爾狄亞頭也沒抬一抬,只顧伸著手掌招引那隻彎耳朵小貓。小貓卻兀自站在原地,渾身激動得發抖,既想過來,卻又畏縮不前。
“殘忍?”她反問道,“我怎麼會殘忍?只有凡人才會殘忍。”她抬起頭,眼睛裡鬱結著深深的哀傷,還夾雜著一絲好像是嘲弄的神情。她說:“也只有凡人才會仁慈。”
茉莉·格露圍著她的寶貝湯罐,又是攪拌,又是加料,忙得團團轉。她用低低的聲音說:“至少,你總該跟他說幾句體己話兒吧?他整天這樣出生入死,可都是為了你。”
“可是,我能說什麼呢?”阿瑪爾狄亞小姐問,“我沒有什麼跟他說的,儘管他一天到晚總是把一些什麼腦袋、犄角、獸皮、尾巴、被施了魔法的寶石和武器獻給我。就算我說了,他又會怎樣?”
茉莉說:“他希望你能想著他,一位騎士只能用這種方式贏得公主的思念,這不是他的錯,我認為他做得很出色。”阿瑪爾狄亞小姐的目光又回到了小貓身上,纖纖手指漫不經心地在裙裾的一條接縫上絞擰著。
“不對,他想要的並不是我的思念。”她悠悠地說,“他想要的是我這個人,就像那頭紅色公牛一樣,他並不瞭解我,也不想了解我。他比那頭公牛更可怕,因為他有一顆慈善的心。我永遠不會給他什麼承諾的,休想。”
廚房裡光線昏暗,她額上的淺色印記暗淡難辨,她抬手觸控了一下,好像被灼燙了一下,手指馬上悚然縮了回來。“那匹馬兒死了。”她對小貓說,“我也無能為力。”
茉莉連忙轉過身,雙手撫在阿瑪爾狄亞小姐的肩膀上。透過滑潤的綢緞衣裳,她能感覺到她的肌膚冰涼,就像哈格德城堡裡的石頭。“哦!我的小姐,”她親切地說,“這不過是因為你現在改變了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