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袁來清秀白皙的小臉上的是斗大的兩個字:懵逼。
這幫先生實在是太過不矜持,袁來不禁奇怪這傳說中古人的文人風度矜持含蓄都到了哪裡去?
終於還是謝園看著這孩子被問的一臉茫然,心中不忍,便攔下了眾人詰問,緩聲道:“不要緊張,我來問你,你叫什麼?”
“……”袁來有些摸不準自己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而一旁的小喬則是嘴欠道:“他?他是袁家大傻啊……各位先生應該聽過才對吧!”
一位本地先生皺眉,然後訝異道:“是袁守誠家的公子?”
“是啊。”
“就是那個拜入黃耆門下的袁家公子?”
“是啊。”小喬點頭道。
這下瞬間幾位先生都不說話了,他們都是本地人,袁守誠生意不小,而且還是做的書商行業,和文人圈子也算沾親帶故,加上市井流言,對袁家那個傻子少爺也都是有所耳聞。
傻子?
他們看了看袁來那張清秀的臉,再看看那繼承自袁來那位難產故去的母親的淡淡如遠山的細眉,還有眉下那清澈的雙眼。
再想想那一詞一詩,忽然覺得傳言果真靠不住,又或者是即便是先天痴愚一些,莫不是在山上住的久了,也就慢慢開啟了靈智。總歸不似痴傻。
“你是袁家公子?”屠蘇卻是不理會什麼痴傻的言語,只是問道。
“我是袁來。”袁來點點頭,然後抿了抿嘴,道:“各位先生找我什麼事?”
“這詩是你作的?”
袁來看看,心道修行世界果真奇妙,自己不署名竟然也被找到,也就不再睜眼隱瞞,況且如今這個情景,他總不能說是這是黃巢作的吧?黃巢是誰?恐怕無人知道。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
“果然!”一位先生精神一震,又道:“那首菊花詞也是你作的?”
一隻羊也是牽,兩隻羊也是趕,袁來索性再點頭。
“果真是少年俊傑!”那人讚歎一聲,而後轉身大聲對疑惑的其他人道:“袁來小公子作的一詞一詩讓我等很是欣賞,尤其是這一首菊花詩立意高遠胸襟頗大,當為本場之最優!只是兩首作品都未曾署名,因而屠院長便施展手段尋了過來。只是沒曾想如此詩才竟然未聞名聲,且此等年紀就詩中有如此氣魄真是罕見!”
此言一出,棚內皆驚!
“什麼?袁傻子作了詩?”
“不僅僅是作了詩,而且是本場最優!這是說他的詩作已經壓滅了烏衣諸郎的三首!”
“說錯了吧!不可能的,難不成連劉公子都比不上他?”
“這怎麼可能?不是說他是個……傻子麼?”
“傻子?我倒是聽說他在山上修行三年前幾日才回來,這痴傻的名聲也不過是當年的事情了,女子尚且十八變化,幼年痴愚難道就代表了一世的痴愚?”
議論紛紛,如平地起清風,拂卷涼棚。
最為吃驚的還是當屬本桌的小喬和老儒生。
其中小喬最先驚叫道:“怎麼可能!我當年和這袁傻子一同進學,他是什麼模樣我還能不知?作詩?連字都認不全他還能作詩?”
一位先生蘊怒地呵斥他道:“你敢說這《題菊花》不是好詩?我也認得你,不過是喬家二郎,平日裡不學無術遊手好閒,還有臉說別人?況且袁來已經上山三年,才剛剛回來你豈能用舊時眼光度量?無知!”
這一頓呵斥讓小喬憋紅了臉但是又不敢回嘴,這位先生在當地地位很好,他家老子見了也要躬身滿面堆笑稱呼一聲大先生,他又哪敢說什麼?
而那位老儒生卻是臉色微紅,想到自己先前心中對袁來的不在意以及略微的鄙夷,再看看如今桌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