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惶地坐在副座上。
車緩緩地開著,我漸漸看到了撞破的車子,卻看不清他,也看不清有沒有血跡。好象因為路窄,沒法掉頭,她就先把車往右拐,繞過一座樓,轉一圈開回來。倒著,到跟前。同時我心裡也極清楚的知道我的生命從此也是轉了方向了。
就醒了。
醒來,室內光線昏暗。只聽得窗外雨聲潺潺,我忽然迷失在時間裡,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只依稀記得睡前我是沒上鬧錶的,看天色已是不早,我心裡暗叫“糟了”,直躥起身,奔到客廳。起初因為剛睡醒,意識混沌 ,還看不太清,只看見一個指標指著四,一個指著七,還想:是七點二十,還是四點三十五?還好,不晚,誤不了打卡。霎那間我忽然明白了,現在是週日下午,並不是星期一的早晨。竟然睡得晨昏顛倒,在記憶裡,只有父母去世後第一次在嬸嬸家住,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好象有二十多年沒有這樣了。
我不知道那夢境意味著什麼。
那是我第一次夢見他的死。
3、貪愛 但有舊歡新怨
三、 貪愛 但有舊歡新怨
重逢是如此痛苦,我必須打點起全副精神。
“小若,你好嗎?”他遲疑地小心翼翼地問。
“不好,沒車沒大房子,沒錢沒帥哥。”我揚揚眉毛,故作輕鬆。
“野心不小嘛。”他笑了。
他的臉燦爛起來,倏忽灼痛我心。
“都怪你,你得賠我。”我衝動的說。
“我上哪去給你找帥哥啊?”他瞅著我,一臉無奈。
“帥哥我自己去找就行了,把其餘那幾樣賠給我。”
報告廳里人聲嘈雜,我有一搭無一搭地聽小葉彙報她的美容心得,隨手翻看銷售業績表。人群中發出稀稀落落的掌聲,準是趙柏帶著做報告的人進來了。我頭也不抬,禮貌性地隨著鼓了幾下掌。小葉使勁拍我的胳膊:“杜姐杜姐,快看快看,大帥哥耶,哇,還有酒窩呢,稀飯ing~”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容易激動,也許激動是年輕的標誌吧。我對小葉的大驚小怪已然熟視無睹了。
“你不是喜歡酷的嗎,說帥的是繡花枕頭。”我揶揄道。
“這個太帥了,就算是枕頭也想找個漂亮的往上流哈喇子不是?”
我搖搖頭。聽趙柏慢條斯理地介紹,句句話擲地有聲。我能想象出他那煞有介事、假模假樣的嘴臉,這個人見著書生說得書,見著屠戶說得豬,到現在我都搞不清他那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他到底在乎什麼。
我推推眼鏡,把這無聊的念頭趕走。我管他在乎什麼呢,關我什麼事啊。
聽得他說:“我們榮幸地請到北京燕山石油化工股份公司化工二廠的童謠童總來給我們講課。大家歡迎!”說完帶頭鼓掌。
掌聲中我驚詫的抬起頭,正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過人叢,穿過我的頭頂;我同時見到了童謠。
他站在臺上,戴著一副知識分子專用的琺琅眼鏡,風度翩翩,氣定神閒:“講課談不上,應該說跟大家一道學習,互相促進,互相提高。下面我粗淺地講講我們裝置的一些情況,供大家參考。有不當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
趙柏示意他坐下講,他點下頭謙讓一下就坐下來。趙柏走下臺坐到第一排的空位上去。童謠熟練的操作電腦,他身後的大螢幕上,投影儀放映著製作的powerpoint,大大的標題——BP…AMOCO氣相法 聚丙烯裝置工藝簡介。
童謠老家是遼化的,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他父母響應號召支援新建設來到燕化。童謠是在燕山出生的,但從小受父母影響,說話也帶著東北腔,例如向來把“然後”說成“延後”。我聽著他講課,聽他把“操作”說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