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寸,認真說起來還比不上竹家裡的桌子呢。
竹本來就是在這裡等丙宵,要知道這湖雖沒什麼卻是於京都衛府後園池水相連,而拒訊息來看,丙宵很可能出現在這裡。
掃了悶悶坐在一頭的言默一眼,搖頭嘆氣,自己又哪捨得他不開心,坐過去想承些他喜歡的,卻見言默賭氣的別過頭,另人哭笑不得。
言默也覺自己稚氣,想想這身體也十七八了,自己更是心理年齡超二十的人,無論從哪個來算也都成人兩年有餘,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丟臉。
竹都比自己小一歲呢,雖然是心理年齡,雖然古代人都很早熟,但還是——汗顏——
頗為尷尬的咳了兩聲,埋頭苦吃,大有鑽地洞的感覺。
見那邊開始談笑風生,才小小的減慢了一下速度。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正咬的起勁——
“哎,花柳行色,朝開暮謝,短暫如斯,白骨骷髏——”嘆息劃過湖面,蒼勁卻不蒼老,沉重卻不虛浮,黃鐘之音也。
言默瞧去,中年人,那應該不是竹要等的人了?不理,埋頭,繼續吃。
他可沒空多愁善感去學什麼林黛玉。
“黃昏瑟然,夕陽卻是無限,先生可願同飲一杯?”竹出聲道,看來他這幾天沒有白等。
來人良久不語,似是在打量,直到言默要把人安上變態的名字的時候才徐徐開口,應了下來。
這邊言默吃吃喝喝,那邊幾個聊聊談談,直談到月上中宵,直談到言默感嘆自己怎麼沒帶件衣服出來,不知道竹冷不冷,才這麼想著,就有一件衣服從天而降——落到他身上,竹為他整整衣領,復又參如其中,卻也引來了那中年美須之人的注視。
只見那人拈拈鬍鬚,看月皺眉,看江又嘆氣,其實這些言默是不會在意的,畢竟剛才他們說什麼他都自動當風過了,只是——也是——還是——
他怎麼在月和江之間又加了個竹和他,看著他們兩個皺眉搖頭又嘆氣什麼意思?
而言默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出來,此時的他尚不知道眼前這個四十多的大叔就是害他在這裡枯坐一天的老頭丙宵,是害他只能看不能吃的罪魁禍首。
丙宵,十五入朝,三十拜相,現年不過四十有餘,五十尚不足也。
丙宵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一直埋頭不語的少年會這樣問出口,呆了一呆,笑了一句初生牛犢,方才笑著回答
“在下只是一時有所感觸,放才蹙眉嘆息,小公子莫怪”丙宵形貌端正,隱隱然有賢者氣,風韻天成,雅流駁帶,看的出當年白臉效果不差。
看他剛才侃侃而談,瀟灑淡定,那幾個謀士也一臉恭敬佩服樣,想來學問也大。
只是,該問的還是要問。
這是言默一項遵守的準則(看清楚不是“美德”)
“你是要說什麼缺缺圓圓,還是——”掃了天上缺了半形的月亮一眼,隨即回視丙宵“什麼時光荏苒,紅顏白骨什麼的?”無聊的老頭,要是敢詛咒他和竹,一定把他扔下去喂鯊魚。(默默,這裡有鯊魚嗎?)
“呵,小兄弟嚴重了,也許是年歲大了,人老了就愛想些有的沒的”
笑這麼慘淡幹嗎?你那個年紀就也我老爸那歲數,能算老嗎?
言默嘀咕,卻望了在那個醫療水準的時代,古者七十者稀,不惑之年已經算是河之下游了。
“江水無盡,人卻不過須臾,於這大千萬物來說,你我不過微塵”
丙宵(二)
“江水無盡,人卻不過須臾,於這大千萬物來說,你我不過微塵”
丙宵言罷似是感慨,良久無語
此時月落星沉,眾人相顧也有些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