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郎在一旁也是意外,他還是沒弄明白,這個老孫,怎麼和那些江湖上的人這麼熟絡,張口就來。
只是,江湖是江湖,黑道是黑道,江湖可以是黑道,但黑道卻不是江湖。
老孫的格局大氣,絕非是那些金牌打手白扇子師爺可以比擬的。
“關有信在山東刷錢輸掉的就剩一條短褲,我正好路過,順手給了他一筆路費,讓他回家去了。”
老孫放下茶杯,又道:“順便說一句,僅此一面,往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啊!原來孫先生就是父親提到的前輩!”
關山整個人站了起來,恭敬地鞠躬行禮,又道:“不能行叩禮,望前輩體諒。”
老孫無所謂地揮揮手:“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不用理會,你學學張家虎賁,拱拱手,點點頭,就可以了嘛。”
張賁自是瀟灑大氣,這種性格讓人覺得極為可靠,沉穩有力,到了一定年歲,則是更會有一種度量氣勢讓人自然而然感覺到的程度。
不過現在嘛,還是銳意進取的時候,所以身上展現出來的,除了剛猛有力,便是殺伐果斷了!
幾人剝著香辣小龍蝦,黃四郎連吃二十幾只,吮吸著手指笑道:“吃點這些小玩意兒,還真是不錯。比起中海的消遣,反倒是這裡讓人覺得舒服,壓力小了許多。”
張賁見黃四郎神采飛揚的架勢,也是極為驚詫,心道:一陣子沒見,這廝竟然氣勢不凡起來了。
他卻不知道,如今的黃四郎,在京城和中海,被不少老頭子都評價了四個。
那四個字,便是——雄才大略!
張賁無法理解為什麼黃四郎當得起這四個字,但是老孫卻是覺得理所當然,這也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老頭子當年的眼光獨到和毒辣。
黃大郎這般人物都被他不屑一顧,可見其判斷,確實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獨到之處。
“我聽說,你最近在給朝廷做事?”
黃四郎拿捏著一隻克氏螯蝦,抬頭看著張賁,問道。
張賁點點頭,道:“盡點綿薄之力,最重要的是,我老子人在外面,諸多原因,也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不過更是聽說,你小子敢放朝廷鴿子,還留一手留後招,真是藝高人膽大。”黃四郎一邊搖頭一邊讚歎地說道。
張賁卻是冷靜道:“我這麼做,其實根本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對自己的破壞力有著很清楚的認識,從尚老闆自己也難以維持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不敢逼我太甚,所以,這是一場很平等的合作。”
老孫微微錯愕,點頭嘆道:“你二十歲不滿,卻已經有了簡單博弈的認識,將來成就,還真是讓人期待。”
“承讓了。”
張賁同樣剝著一隻蝦子,然後又道:“不過……這好壞對錯,一時間還真是沒辦法說話。有的人要殺我上位,有的人要助我保命,有些時候,真是身處漩渦而不自知,或者說,其實我知道,但是我卻不以為意罷了。”
黃四郎被張賁這句話嚇到了,聽他的意思,這是擺明了不將天下英豪放在眼裡了?
關山內心也是嘆道:夠狂!
不過聽得老孫說了一句張賁不滿二十歲,關山差點沒驚撥出來,他自然知道張賁年輕無比,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竟然是這般的年輕。
“尚老闆此人,城府深的可怕,潤物細無聲,想來這麼多年,你是唯…個讓他無從下手的人了。”
老孫喝著茶,身子坐正了,說道。
張賁搖搖頭,道:“我從來只把尚老闆當做合作物件,只有兩清和欠賬的來去,他不能拿我怎麼樣,想利用我,他還不夠資格。”
老孫微微皺眉:“你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