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驚呼一聲。
長亭蹙眉怪道,“你怎麼這般虛心!那可怎麼辦!馬車可坐不下這麼幾個人吶!”
普通規制的榆木馬車也就能容兩個人,恰好長亭與玉娘,滿秀、娥眉還有白春都得在外頭跟著走。
娥眉想發火,卻又顧忌長亭怕是要偏袒滿秀,忍了忍,便琢磨著將功折罪,“奴與滿秀姑娘回去拿傘,姑娘就在丁香樓可千萬別先走嘍。若出了什麼差池,奴回去可不好交待咧!”
長亭連聲稱是,“就在這處吃金銀饅頭!你們也別回去拿了,就在旁邊的市集上買兩把傘吧!”
娥眉如獲至寶。
滿秀與娥眉將一掩門出去,胡玉娘便躡手躡腳地趴在了土灰牆壁上聽壁角,長亭袖著手立在她身邊兒,神色緊張,“。。。可聽得見?”
胡玉娘揚揚手,“。。。俺冬聽人參,夏聽蓮藕,住在林子裡聽不靈就活不了。。。”胡玉娘眉梢一抬,趕緊抓住長亭的手腕,“來了來了!”
人來了。
就在長亭隔壁的廂房裡。
周通令親來,單手推開門框,卻見裡廂仰頭跨坐的嶽老三,嘴角向上一挑,“陸二爺怎麼換了個人來?這回是想找我要賬本子?”
嶽老三來不及行動,周通令開門見山一句話,卻讓刀鞘回籠。RS
第九十六章 再探(下)
第九十六章再探(下)
長亭貼在牆壁上,只聽見“嗡嗡嗡”的聲音。
長亭拽了下胡玉孃的衣袖,胡玉娘轉過頭張嘴就要說話,長亭趕忙擺擺手,手指指了指牆壁那頭,再指了指耳朵,不怕被那邊的人聽到啊!玉娘算是大半個練家子,耳朵靈,那人家一屋子都是練家子,耳朵豈不是更靈!
周通令好說歹說,一州之主,手底下能沒幾個鎮場子的貨色?
長亭不算了解練家子的好惡高次,只估摸著連玉娘都能隔著一堵薄牆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周通令手下的那起子人了。
玉娘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手比劃了兩下,先是做出了翻動書目的手勢,又將耳朵貼在牆壁上琢磨,誇張地做了個嘴型,“賬本。。。”兩個字兒說話動作都挺大,長亭摸摸索索半晌總算是模模糊糊明白了,一個激靈從袖兜裡掏了一小塊碎銀子在胡玉娘眼前晃了一晃,再做了個奮筆疾書的模樣來。
胡玉娘趕緊點頭。
託這麼幾十天,兩個姑娘捆綁在一處出生入死的福,兩人默契十足。
長亭眼睛一眯,不知在琢磨些什麼,張開嘴同白春輕聲閒嘮嗑,又讓白春在廊間去支會店小二一聲兒,“。。。用紅糖蘸料,不要用白糖粒兒,就說官話,店小二問幾遍都說官話。”
北地方言俚語盛行,下里巴人不會說官話,也不太會聽官話,只有城中的富家大戶要做生意,做生意自然要走南闖北,要走南闖北自然要說得一口流利的官話,其實階層等級從日常語言上就可覷一二。
若兩個人就站在廊間,姑娘家說話輕聲輕氣的,店小二怕是一遍聽不懂,一遍聽不懂嘛,那就說第二遍,到第二遍了聲音自然就大了。
聲音大了,裡間的人才能聽明白。
玉娘聽壁角是一把好手沒錯兒,可一開始周通令是門還沒關嚴實的時候,一時嘴快透了口風,可當門一關嚴,窗欞一關得死死的,丁香樓既是幽州城內數一數二的酒樓自然有它的道理——至少人牆壁裡填的不是棉絮,而是實實在在的水和泥。
玉娘貼在牆壁上聽,順著動靜向後移,移到一半,轉過頭來衝長亭搖搖頭。
“聽不見了。”
長亭看懂了玉孃的嘴型,“。。。來吃小食!咱們又不急慌回去!”長亭伸手將胡玉娘拉扯著坐下,埋首再悄聲道,“不會即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