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要什麼呀?」小和尚從大紅披風裡探出頭來,肉嘟嘟的臉蛋被悶得發紅。
陸小鳳嘴裡唸叨幾句,眼睛有些發亮:「他針對小和尚自然不是無緣無故,他又不是瘋了!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緣由。」
花滿樓道:「他之前與釋心毫無交集,是前幾日去鴻福樓時碰見的。」
「交集……交集……」陸小鳳眉頭緊皺,眼睛卻越來越亮,正是他碰見感興趣難題時的表情。
「唯一的交集,是不是都是和尚!」陸小鳳右拳錘向左掌,像是硬生生錘出了一個答案。
花滿樓也跟著沉思起來:「應該不止,世上和尚恐怕有幾萬,為何獨獨針對小和尚?」
陸小鳳摸向嘴邊的小鬍子:「可沒有一個和尚像小和尚一樣出名!能夠與葉孤城打成平手的和尚,這世上恐怕也沒有幾個罷?」
「所以他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是想讓小和尚名聲受損!一個不懂佛法還被稱為『天生佛心』的和尚,其他人怎麼能容忍?」花滿樓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名聲……我記得,天鳴禪師似乎天命已高。」陸小鳳得意地抖了抖自己的四條眉毛。
花滿樓點頭:「下任方丈還沒有定下,卻似乎不是無花。」
陸小鳳道:「這一代少林中,除了無花還有哪個出名的弟子麼?」
「……似乎是沒有。」花滿樓仔細想了想,卻一個都沒有想出來。
「我倒是隱隱聽說下一任方丈要定下達摩院的無相,但天鳴禪師年事已高,無相禪師也並不年輕了。」陸小鳳終於捋清楚了其中關竅,「年輕一代弟子恐怕也有一兩千,便是除去大部分,也該剩下一二十個才是,怎麼只一個無花有名?」
這樣的事本來就是不注意還好,但凡注意到便滿是破綻。無花的名聲在江湖上流傳也要將近十年了,這十年間從無一人覺得不對,甚至覺得理所當然,足以窺見無花可怕之處。
陸小鳳又皺起眉頭:「若能做到如此地步,無花必是心思縝密之人,為何這次這般反常?」
這次的計劃連小和尚都能看出不對,甚至趁機破掉了無花的佈置,若無花果真是個智多近妖之人,必不可能如此容易!
但這其中的奧秘,連陸小鳳也想不明白了。
他自然想不明白,甚至連無花本人都想不明白。
無花強撐著講完,哪怕是回到自己房間也不肯卸掉溫文爾雅的偽裝。他手上拿著一張淡雅的紙箋,上面只有廖廖幾個簪花小楷,一看便知是出自女人之手。
可無花是個和尚,怎麼會和閨閣女子有聯絡?
「哼,自己在沙漠受了挫,便來催我?」無花緩緩捏緊手裡的紙箋,將精緻的箋紙揉成一團,右下角隱約可見一個「石觀音」三個小字。
這三個字放在沙漠上,足以讓小兒止啼——但那也只是前幾年了。
石觀音自然是沙漠上的女魔頭,但沙漠上可遠不止她一個魔頭。西方神教與波斯明教在沙漠上遠比石觀音的名頭更響亮,神水宮裡的水母陰姬更是石觀音見都不敢見的人。
原本幾家遙遙相望,倒也相安無事。但近幾年西方神教的少教主似乎總有點意外,玉羅剎便時不時殺人立威,各種金銀財寶更是流水般的來來去去;波斯明教的聖女大概也出了意外,十二枚聖火令不知道散出去多少。
這兩家一開始鬧騰,緊臨著的石觀音可不是處處受限?她原本有著雄心壯志,想讓整個中原武林都為她的遭遇付出代價,可現在連沙漠都平復不了,豈不讓她怒火攻心?
偏偏西方教的玉羅剎對她的誘惑完全不屑一顧,甚至是嫌惡,這讓石觀音更加忍受不了。
她這輩子,除了比自己還要美的女人,最恨的就是看不起自己的男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