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了聲音說話的,是吳王氏。
連蔓兒走上臺階,略探了探身子往東屋裡看了一眼,透過琉璃窗,可以看見吳王氏正坐在炕上,張氏也在吳王氏旁邊坐著。兩個人幾乎頭挨著頭,一個說的專注,一個聽的入神。
連蔓兒走路輕,這兩個人也沒往窗外看,因此並不知道連蔓兒回來了。
“這、這能是真的?”張氏問吳王氏,那語氣似乎是期望著能從吳王氏的嘴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這個……咱們也沒親眼所見,還真是不好說。”吳王氏就道,“只是太倉那邊,傳的紛紛揚揚的。你也知道,攤上了這個事,真的、假的,那還真難說清楚。……二郎媳婦是沒認就是了。”
連蔓兒聽了吳王氏和張氏說的這兩句,已經隱隱猜出來她們說的是什麼。她本想挑門簾進屋去,轉念一想,就停住了,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外。
這種話題,不論是吳王氏還是張氏,都必定要揹著她來說。而她心裡卻很想繼續聽吳王氏說下去。
“說起來,這趙秀娥也真是個人物,以前做閨女的時候就和一般人不一樣了。……她沒認,還將那個小丫頭給打了一頓,說是那小丫頭故意陷害她。尋死覓活地。她還……哎……”吳王氏說著話,就嘆了口氣。
“她還咋地啦?”張氏連忙問道。
“這趙秀娥還把繼祖媳婦給攀扯出來了,說是繼祖媳婦跟那周捕頭早就有首尾,從前被她揭過麵皮。差點被繼祖給休了,因為這樣就懷恨在心,故意下了套害她。”吳王氏就道。“……抓著繼祖媳婦就要一起去投河,又要上吊,又廝打繼祖媳婦,鬧的呦,本來就是縣丞衙院子裡的事,滿太倉都知道了。”
這還真像趙秀娥做的事,連蔓兒想。這事。若是換做別人,想盡法子壓下還來不及。可是趙秀娥卻不會忍氣吞聲,哪怕是暫時的她都不願意。別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別人好過,哪怕拼個兩敗俱傷。讓連家大掃顏面,趙秀娥根本就不會顧及那些。
“……不省心……”張氏嘆氣,又問吳王氏道,“二郎媳婦這個事,到底有沒有點影兒那?”
張氏還是要尋求真相。
“我這也都是聽人說來的。不過……,別的不敢說,就是那小丫頭進到屋子裡的時候,那屋裡就只有趙秀娥和周捕頭兩個,不。聽說,二妞妞也在。”
二妞妞,就是去年出生的,二郎和趙秀娥的閨女。因著她的出生,連繼祖和蔣氏的閨女妞妞,就被改稱為大妞妞了。
張氏就長長地哦了一聲。
趙秀娥和周捕快單獨在一個屋子裡。即便兩個人沒做出什麼事來,以這個年代的貞潔標準和禮教規範來衡量,這兩個人就已經“不清白”了。
“趙秀娥是口口聲聲地說,她和周捕頭是清清白白的,賭咒發誓的。說她和周捕頭兩個,從小做鄰居,情同兄妹。”吳王氏道。
“那也不是親兄妹,他們都老大不小的,這點避諱還不懂得?”張氏就道。
“呵呵,”吳王氏呵呵笑了兩聲,“人家說,就是在一塊說話,說的還是正經的話,是衙門裡的事。還讓人別用那看一般婦道人家的眼光看她,她是比那一般的男人還頂天立地,吐唾沫就成丁的。……聽說了,那太倉衙門裡的事,她可沒少攙和。二郎還要退後她一步那。……你們二當家的,聽說還挺依仗這兒媳婦拿主意的……”
“這也說不準,興許人家還真就是嘮衙門裡的事。”吳王氏又道,“對了,她說繼祖媳婦和周捕頭兩個,是繼祖媳婦上趕著周捕頭,周捕頭不答應和繼祖媳婦好,繼祖媳婦才想了這個法子來,說是一石二鳥,是要連著她和周捕頭給一起害了。”
“那繼祖媳婦咋說?”張氏又問。
“聽說,出事的那天,繼祖媳婦是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