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總該是有例外的。
文氣大山砸在絳染身上，並未將他壓垮。
純粹世界展開，文氣大山直接鎮壓在純粹世界的部分，直接崩潰，重新化作文氣，逸散在文道世界中。
文十八驚愕一瞬，這種怪事，他這輩子都沒碰到過。
也就是這一瞬間，絳染抬手，併攏劍指前方的文道世界。
那裡，本該是他走進文廟的大門位置，如今門已經關上，他需要將門重新開啟。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一首俠客行，不平劍出，劍嘯長空，鎮壓而落的文氣大山全然崩潰，化作滔滔文氣席捲，化作劍氣長龍衝擊在文道世界的壁壘上。
文廟震顫，在文十八驚駭的目光中，強行撕裂出一道缺口，絳染踏出其中，從容離開了文廟。
“這！這！這！”林翰瞪大了雙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坐而論道，能夠引起文道共鳴已經夠離大譜了。
所以憑什麼？憑什麼他靈橋四品的修為，隨便做一首詩就能破開文道泰斗親自坐鎮的文道世界？
文十八又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短暫的時間裡，出現了太多的意料之外。
他沒想到有人能以四字證道，也沒想到那曾經短暫出現的純粹世界，品階居然如此高的可怕。
更沒想到，那人只是隨意一首詩，就能爆發出如此凌冽劍意，強行呼叫他的文道偉力，攻破他自己的文道世界。
文道偉力的本質是文士向天地借的，由文道修士體內浩然氣的數量決定借來天地偉力的上限。
但是，天地是公平的，能借來的天地偉力的上限高，不一定代表著優先順序更高。
如此，才出現瞭如此尷尬的場面。
文道世界裡，原來就有文十八向天地借來的大量天地偉力。
那一首俠客行，在文寶品級上對形成文道世界的文寶存在等級壓制。
結果就是，文十八借來的天地偉力叛變了，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落得如此慘淡收場。
文十八又嘆了一聲：“文道修士，若無天地偉力相助，不過是個肉身脆弱的凡夫俗子罷了。”
“終究是不如仙神之道遠矣。”
……
那日之後，宮幽容雖說離開了雲熵城，卻一直都在注意著絳染動向。
眼見天地生異象，宮幽容只是看了一眼就是眉頭一皺：“那天魔崽子又在證道了？”
當初那個域外天魔也是這樣，動不動就證道，動不動就證道……
莫名其妙的一聲感嘆，都能連證九道，證的天外的大道機緣都自投羅網，自己找上了門……
然後就有了那一場伐天之戰。
宮幽容感覺歷史又在重演，深吸口氣，只能再忍上一忍。
她需要等過三個月，這三個月，不是從玄清道祖上身的那一刻開始算，而是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算。
這麼來算，還剩一個多月。
絳染走出文廟，走下文道高臺，就見姬文安三人已經在文臺下方焦急等待著。
看到絳染出現，姬文安急忙上前，詢問道：“國師，如何了。”
“成了。”
絳染笑的輕鬆，那樣的笑落在卿裳眼裡卻顯得極為刺眼。
她的目光微冷，聲音也有些冷，現在她還能感覺到絳染身上激盪的文氣和劍意：“打出來的？”
“小事，打了個賭而已，我贏了。”
絳染心情很好，大踏步離開文廟，向外走去：“走，去清淨別院，我請你們吃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