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平安縣城,地處偏僻。
放眼輿圖,不過是火熵國境上的一點芝麻,坐落橫嶺山脈邊緣,一處犄角旮旯裡。
三丈高的夯土城牆遍佈斑駁,年久失修不說,這樣的土製城牆不說防兵匪,就是一隻橫嶺山脈中的野獸也能輕易逾越。
守城門的兩個老卒低著腦袋,身上破爛的軍衣隨意披掛著,不知想著夢中窯子裡的哪個春夢姑娘,不時哼唧兩聲。
察覺有人接近,守門的老卒從美夢中驚醒,一抬頭,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站在面前。
只見一個清俊少年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布衣雖舊,卻漿洗的十分乾淨,頭髮梳的一絲不苟。
絳染還未靠近時,老卒子就已經察覺到了少年身上的氣息,如同一輪清晨初生的太陽,毫不吝嗇,散發著灼灼生機。
乍看,只覺少年精神面貌不似凡人,與這死寂沉悶的環境格格不入。
老卒只覺眼前恍惚,好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少年意氣,鮮衣怒馬。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的風姿傲骨,以為天下儘可去的……
老卒子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從陳年記憶中甦醒,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要進縣城五個小錢。”
“秦爺,你拿好。”
絳染一伸手,一枚大錢出現在掌心,那個叫做秦爺的老卒看了一眼少年,笑罵一聲:“你小子。”
看的出來,少年和姓秦的老卒很熟,聽聞笑罵,少年也是不惱:“當年還要多謝了秦爺照顧。”
“別老提這門子舊事,進去吧,晚些時候早點歸家,近些日子,平安縣怕是要不太平咯。”
“多謝秦爺指點。”
秦爺張嘴,露出枯黃的牙齒,嘿嘿一笑:“老了,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年,倒是你小子呀,不該待在這沒有出路的地方。”
絳染低眉頷首報以淺笑,走過城門,輕車熟路走向縣城裡的那間最有名的老酒樓。
那間酒樓最有名的不是酒,而是他。
直至絳染走遠,秦爺再次垂下腦袋,面露惋惜之色:
“十五的年紀,靈橋兩品,修煉的卻是養生功法,惜哉,惜哉,若是當年……”
“老秦,你就別想當年了,想想今天的晚飯吧。”
老卒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訥訥的看向少年消失的方向,徒留一聲嘆息。
走過幾個街角,絳染腳步在醉仙樓前停頓一秒,踏步走進樓中。
絳染剛一進門,只見招呼著客人的小二一陣哀怨:“我滴個小犟種哎,你總算來了。”
絳染笑笑,沒有反駁,自顧走上大堂中央的那張桌案後方,拿起案上的驚堂木一拍,整座酒樓為之一靜。
“話說那遙遠的太古歲月,日月無光,天地沉淪,天幕蒼懸而東傾,大地皚皚而西折,地火翻湧,洪浪滔天,大地之上一片哀鴻,同族相食,遍地血色……”
“上有天闕九重無關蒼生死活,更有笑語,地獄九重間,我等天人一族,何入地獄之門……”
毫無預兆的開場,酒樓裡剎時噤聲,只是剛聽一段,就有聽眾忍不住興奮的神色起身,衝著店小二揮了揮手。
小二秒懂,連連跑去後堂準備。
“犟種小先生,敢問今天要講的可是那些山上之人。”
犟種輕笑,沒有直接回應這個問題,山上之人即為仙,那是一個極其忌諱的字眼,因為那些人高高在上,不入凡塵。
直至店小二端著小盤的花生米和凌雲酒來到絳染面前放下,為他滿滿斟上一杯。
絳染這才有了動作,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發出一聲暢快的呻吟。
“今天我要講的是一個人,一個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