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兒,若只是因為這傳閒話,你不必在意。”二太太獨寵,在府裡京裡沒少叫人說閒話,說二老爺夫綱不振,說她是個善妒的母老虎,還有說每年從英國公府裡頭抬出去的死了的丫頭不知多少,都是與二老爺有情,叫她幾板子下去打死的。只是這日子是過給自己,又不是給別人看的,二太太想到桑寧到底年輕,恐她經不住這樣的傳言,便安慰道,“咱們自己個兒好好過日子就是,那些人是在嫉妒你。”她微微一頓,方說道,“我們這一房沒有那麼多的破規矩,什麼開枝散葉,自己的媳婦生不出來?想要納妾納丫頭的,就自己滾出去!”
況且庶女庶子哪裡是省油的燈,當年一個三丫頭,如今一個五丫頭,竟將府裡攪得風雲變色,多少的糟心事都是源自於此,二太太雖也同意也不是所有的庶女庶子都是小王八蛋,不過誰耐煩操這個心呢?不如只獨夫獨妻過日子,也清淨。
“母親對我好,我知道。”桑寧的姐姐們妹妹回門兒,都在哭訴上頭的婆婆太婆婆往丈夫的身邊塞小妖精,見二太太竟極袒護她,更是感動,然而陡然就是臉色一變,伏在二太太的膝上說道,“我對母親,就跟親孃一樣,也只與您說心裡話兒。”她羞澀地回頭看了齊武一眼,目光中全是情意,“我喜歡夫君,不想把他分給別人的。”
“嘿嘿……”被媳婦真情告白了一回,哪怕是在老孃的面前,齊武也抓著頭傻乎乎地笑了。
“這麼想才對。”大兒媳婦是自己的親侄女兒,二太太並不擔心,只擔心桑寧新婚靦腆,叫人挑唆幾句,就張羅給齊武納小星,此時聽了她這話,竟也不惱,反而笑眯眯地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入了我的家,就是我的孩子,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叫你吃委屈。”
“如今就有委屈與娘說。”被二太太摸了幾把,桑寧膽子更大了,便告狀道,“夫君身邊的丫頭,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呢。”
“什麼?!”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了,二太太臉色陡然一變,見齊武竟還還在笑,立時便呵斥道,“混賬!”見兒子被她吼得一呆,她只咬著牙,操起身邊的象牙梳子便狠狠地擲了出去,罵道,“臭小子!你還敢納妾?!”見齊武張口欲言,她也懶得聽他說話,只揮手道,“這樣的下流種子要了做什麼?!你叫你媳婦如何自處?快快攆出去!”說完,見齊武還站著不動,她便冷笑一聲,就要叫外頭的丫頭進來,把那個敢勾搭自己兒子的下作的小娼婦給攆出去。
“不是啊母親,我還沒說完。”桑寧才說了一句,就見二太太竟動了雷霆之怒,心裡感動她的維護,然而卻也不敢叫她動氣傷了身子,急忙說道,“最可氣的,是那丫頭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嗯?”二太太剛才被氣迷了,此時方才反應過來,默默掐指一算,不對啊!她兒子統共回來還不到三個月好吧?!
“這,這……”語無倫次地哆嗦了一回,二太太突然怒聲道,“是誰?!”是誰敢把這屎盆子扣在她兒子的頭上?!
“母親別生氣,不然竟是我的不是了。”桑寧撫著她的胸口給她順氣,回頭看了齊武一眼。
“是五弟。”得了媳婦的眼色,齊武就悶悶地說道。
真是禍從天降,那丫頭肚子裡的又不是他的種,背黑鍋已經很叫人傷感了,如今竟然還被親孃罵了一頓,這不能因為他傻點兒,就可勁兒地欺負不是?
“小五?”二太太一怔,之後似在遲疑一般,臉上的怒色勉強斂下,喃喃道,“小五如今不怎麼回府,又如何會與府裡的丫頭有這樣的首尾?”她臉上突然微變,臉色扭曲道,“還偷到你的房裡?這是在陷害你,還是打量咱們二房無人,想到欺負人?!”說到最後,她越想此事越不對,冷聲道,“你給我說說!”
“若不是那丫頭傻,我們也不知道竟然會有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