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訓導,是‘明白’。”流澈敏刻意加重“明白”兩字的語氣,“也該到了,你們到內室去吧,無論聽到什麼,不許出來,不許出聲,直至我喊你們,才能出來。”
兩個孫子互望一眼,有些疑惑,又有些瞭然。片刻之後,兩人一起走入內室。
一會兒,兩人聽見了端木情的聲音,終於明白祖父所說的“明白”是什麼意思。然而,卻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聽見祖父開始與她言談,兩個血氣方剛的兄弟在內室憋得悶、憋得慌。
“文武雙全,人中龍鳳!”端木情這樣評價兄弟兩人。
“沒有可比性。”在她的心中,真的無法較個高下嗎?
“若是人,自是沒有可比性,我亦無須比較,我只忠於我的心,且從一而終。”
“如大人所說,機敏之人怎會做出愚蠢之事?只是有些時候身不由己罷了。”
兩人對望著,目光如冰如火。
她會忠於自己的心,從一而終。言外之意便是:她的心,在流澈淨。
流澈淨挑眉望他,自信的笑,勝利的笑。
流澈瀟目光森冷,挑釁地低聲道:“未必如此。”
正在這時,流澈敏喊了一聲,兩人一起走出內室,但見祖父望向窗外,肩背挺直,目光淡定。
流澈瀟冷聲道:“祖父偏心。”
流澈敏的一雙銳眼盯住兩個孫兒:“端木情是何心思,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從一而終?‘一’是誰?是哪裡?你們心中清楚。”他瞪著流澈瀟,語色嚴厲,“我有沒有偏心,我明白,你也明白。”
流澈瀟被迫地答道:“孫兒明白。”
流澈敏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開國帝王,要有帝王的樣子和胸襟;你是蘭陵王,要有王爺的風度和臣子的恭順。你們是君臣,也是手足,不能丟盡流澈氏的顏面,更不能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做帝王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必須想著:你是皇帝,要對得起天下人,對得起流澈氏。”祖父對流澈淨諄諄教導。
“做一個王爺該做的事,凡事三思而後行,鋒芒太盛,只會惹來無妄之災。不該想的,不要想,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記住,太過執著,便是自己的劫難。”祖父對流澈瀟的語氣異常嚴苛。
“是,祖父。”兩人同聲應道,卻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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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州、台州颶風肆虐,晉州地震,天災歸於人禍——梟雄竊國無道,妖后亂國作孽,蒼天震怒,降災懲戒。流言不脛而走,民間怨聲載道,民心浮動,朝野震動。
禮部尚書曹大人上奏:民間直斥前朝皇后端木氏為妖后,理應斬殺,或軟禁行宮,以平民憤,以正朝綱,以定天下。
流澈淨不予理會,壓下奏摺。翌日,三名大臣聯名上奏,曹大人與方大人集結多名朝臣跪於立政殿殿前,懇請帝王嚴肅處置端木夫人。
他匆匆趕到,嚴厲喝斥:“一個個的跪著做什麼?”
曹大人抱拳沉重道:“啟奏陛下,百姓流離失所,社稷危傾,端木夫人一案務必嚴加處置,稍有不慎,萬劫不復啊……”
“放肆!你竟敢大放闕詞,該當何罪?”身旁的內監怒道。
“曹大人,這話是不是太過嚴重了?”流澈淨擺手令內監退下,臉色陰寒,“曹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諸位大人與微臣一樣,妖孽作亂,深感家國天下不穩,跪請陛下斬殺前朝妖孽。”曹大人義正嚴詞地說道。
“臣等叩請陛下斬殺前朝妖孽。”諸位大人叩首齊聲喊道。
“你們——”流澈淨震怒異常,鐵青著臉,“你們也相信那些無稽的流言?虧你們飽讀詩書——”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無論流言是不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