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太君沒想到她到了廣陽宮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阿嬋。”
言老太君甚至顧不上君臣之禮,腳步慌亂地往前去。
英國公愣了一瞬,比言老太君的動作更快。
老神醫也快快上前,指導英國公怎麼小心地把姜執月放到床上去。
隆邑公主不敢說話,榮安帝的臉色也不好看。
海賢見狀,對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神,他們上前把隆邑公主身邊的侍衛和女官都拖了下去。
這會兒隆邑公主就一個字都不敢說了,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長繪見到了自家老祖宗和主君,終於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老神醫忙道:“別哭了,快去給你家小姐清理傷口。”
“傷口本來就不易癒合,這怎麼又裂開了呢?”
老神醫嘴裡嘟嘟囔囔的,聲音不大,可眾人都聽得分明。
“蘇大人,蘇大人。”
老神醫忽而眼珠一轉,轉身叫起了蘇院正。
蘇院正上前,“前輩。”
“借你個人用一用。”
老神醫也不管蘇院正什麼反應,不管榮安帝等人。
叫了個跟在蘇院正身後的醫女去了屏風後給姜執月換藥。
床榻前的帷帳被放了下來,老太君在內,榮安帝與英國公隆邑公主殿等人在外。
裡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英國公神色擔憂地看著帷帳的方向。
“怎,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老神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人都暈過去了,哪來的聲音。”
英國公張張嘴,又閉上了。
榮安帝見英國公的動作,眼神就轉向了隆邑,語氣不怒自威。
“你既回宮,為何不先去給你皇祖母請安?要到這裡來胡鬧?”
隆邑公主自幼就被榮安帝呵護著長大,別說是斥責,連重話都沒聽過一句。
這會兒聽到榮安帝斥責她,眼淚就在她眼眶中打轉。
委屈得不得了,開口時都帶上了哭腔:“父皇你居然為了她兇我?”
“女兒不過是想來看看是誰如此英勇,救了父皇,誰知道她這麼不經看。”
隆邑公主很聰明,半真半假地說著話。
她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把姜執月逼成這樣。
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知道怎麼說她這個隆邑公主如何刁蠻惡毒。
可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尤其是榮安帝與言老太君。
榮安帝是知曉隆邑被他寵壞了,任性的很。
可他沒想到,隆邑居然大膽到針對姜執月這個剛剛兩度救駕,且在宮內養傷的人。
至於言老太君,她是萬分慶幸自己今日入宮了。
否則的話,榮安帝日理萬機也不見得會來見阿嬋這個小小的新晉郡主。
落在隆邑手裡,阿嬋可不就是要被磋磨了。
從冬獵算起,言老太君已經有大半月的時間不曾見到她的小孫女兒了。
也沒料到再相見居然是這樣的場面。
看著小孫女兒消瘦的臉龐和無比單薄的身形,她簡直心如刀絞。
外間隆邑公主的話叫老太君聽得清清楚楚。
她冷了臉,看了一眼外頭的方向,又看向長繪,皺眉道:“你就是這樣照顧小姐的嗎?”
長繪見到老太君的身上額,立即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
長繪一邊抽泣,一邊提高了點音量:“是奴婢的錯,公主說奴婢不懂規矩,要教訓奴婢。”
“小姐是替奴婢受過,奴婢有罪,請老太君重罰。”
言老太君長嘆一口氣,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