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十歲的姜容卓聽到阿孃這樣的話,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變了臉色。
“阿孃!”
小小少年青澀稚嫩的臉上滿是擔憂,眸中深處還隱藏著害怕。
喬氏憐愛又心痛地摸了摸姜容卓的頭,心頭顫抖得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
姜宛白看了看喬氏與姜容卓,眼底的情緒逐漸沉了下來。
母子三人行至花園時,姜宛白看到了不遠處的姜芙瑤。
她看不清姜芙瑤的神情,木然地看了一眼,又垂首沉默地走著。
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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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芙瑤是擔心姜宛白的。
她太清楚姜宛白的性子,驕傲的小孔雀。
如今喬家犯下大逆之罪,將喬氏書香門第的名聲毀於一旦。
姜宛白最要臉面,怎麼受得了這個。
她從得意洋洋的姨娘口中知曉這事,一時猶豫不知該不該去看她。
只晚了一步,她便也不敢上前。
她的身份,問也是尷尬,不問也是難堪。
姜芙瑤只能遠遠地看姜宛白一眼。
多年的姐妹相處讓姜芙瑤察覺到了姜宛白的不對勁。
她遠遠地看著,跟著,直到看見姜宛白三人進了春暉堂。
姜芙瑤駐足,看了一會兒,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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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施姨娘正興高采烈地在對著鏡子比劃著一件精美的比甲。
見姜芙瑤回來,她把人叫了過來,詢問道:“如何?”
“可是看到二夫人被老太君休棄啦?”
姜芙瑤眉頭一皺:“姨娘!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施姨娘被姜芙瑤這麼一兇,頓時縮了縮脖子:“我,我又沒說錯。”
“那喬家犯下這樣的大罪,老太君豈能容她?”
“住口!”
姜芙瑤看著施姨娘這副模樣,心火陡生,冷笑道:“難道姨娘覺得阿爹會休了嫡母扶你為正不成?!”
姜芙瑤明明是諷刺,可在施姨娘聽來就變了個味道。
施姨娘欣喜得眼睛一亮,“你也這樣想嗎?”
姜芙瑤都被氣笑了:“姨娘不覺得自己的夢做得大了些嗎!”
“論溫柔賢淑,沒了嫡母還有香姨娘。”
“論理事管家,老太君難道不會為阿爹另擇新婦嗎!”
施姨娘被姜芙瑤接連潑了冷水,登時刻薄起來,伸著手指狠戳了姜芙瑤一下。
“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
“若是你姨娘我被扶正,你就是嫡女!”
“提高你自己身份的事兒!你怎麼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姜芙瑤深吸一口氣,忍住自己的脾氣,眼神又冷又利:“我不像姨娘這麼會做夢。”
“阿爹不會休了嫡母,我勸你也不要做這樣的蠢夢!”
實在是不願與姨娘同在一屋,姜芙瑤拂袖而去。
施姨娘被姜芙瑤氣得個倒仰,指著她離去的背影,你了個半天,最後憋紅了臉罵了個白眼狼。
姜芙瑤又從院子裡走了出來,一時間竟不知從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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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執月與姜二爺回來,姜二爺快快趕去了春暉堂。
她刻意落後一步,避開了去春暉堂。
這件事該是老太君管,卻不適合讓她一個小輩在場旁聽。
起碼……現在是不合適的。
喬家的事對二叔母一定是有影響的。
喬承宗的罪名坐實,家中有悖逆之人,於女眷的名聲是有一定影響的。
可喬氏已經是出嫁女,而且這麼多年都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