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點點頭,俯身叩首,“老太君明鑑。”
老太君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道“今日未釀成大錯是萬幸,日後再有此事,爾等貼身侍女不知規勸的,索性打死了事。”
林淨秋心思惡毒,執月今日若真融了御賜之物,那就是不敬皇室的罪名。
這樣的罪名一旦扣在執月頭上,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老太君動怒,長纓長繪兩人齊齊一抖。老太君在國公府積威甚重,說一不二。
老太君知道小孫女兒看中她們,並未打算重罰:“起來吧,改日自己去領五個手板子。”
“多謝老太君開恩。”長纓兩人紛紛謝恩起身。
比起杖責與丟命,手板子是輕得不能再輕的處罰了。
姜執月很快去而復返,長纓長繪兩人低頭退至老太君身後,給她讓出位置來。
老太君本就只是想支開姜執月,詢問一下她的貼身婢女,自然不是真不舒服。
成嬤嬤跟著老太君多年,主僕倆早有默契。
帶著姜執月去取的只是老太君平日裡吃的養生丸罷了。
姜執月一心牽掛老太君,沒注意到老太君主僕倆的小九九,只盯著老太君服用養生丸。
“小阿嬋是大了,如今都做起我的主來了。”老太君看小孫女的眼神永遠慈愛溫和。
姜執月抿嘴,想到前世祖母壽數不永,如同剜心一般:“祖母可要好好將養著,將來看曾孫玄孫承歡膝下,千秋萬代。”
老太君被逗笑,拍著她,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那不是成了老妖精?”
姜執月認真地握著老太君的手,“阿嬋是真的希望祖母壽歲綿長,康健無極。”
老太君連聲應好,淚花就這麼笑著冒了出來。
從春暉堂出來,已是日落西山。
春暉堂到姜執月的衍思院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今日似乎格外短暫。
姜執月走在熟悉的路上,腳步飛快,心中難掩激盪之情。
當她切切實實站在衍思院門口,發現一切如舊,還是記憶裡的模樣,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了。
從姜執月走進衍思院開始,院內眾人熟練地開始為姜執月沐浴做準備。
姜執月看著行走的婢女們,突然笑了起來。
她在擔心什麼呢?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祖母尚在,阿姐和長兄都在,她且有人撐腰呢。
長纓伺候她家小姐沐浴完,仔細給她擦完頭髮,剛要放下帷帳,突然被她抓住。
“小姐,怎麼了?”
姜執月看向長纓,眼底多了些不確定,略有幾分躊躇:“明日去見阿姐,若是阿姐不肯原諒我怎麼辦……”
長纓虛長几歲,從姜執月小時候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了,深知她家小姐小孩子脾性,哪裡又是什麼真的惡人。
尤其是此刻,剛剛沐浴完的小姑娘,猶如出水芙蓉一般嬌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你,誰能不心軟呢。
長纓笑道:“大小姐最疼的就是您,您誠心認錯,大小姐一定會心軟的。”
姜綾雲已是出嫁女,按說長纓應該稱呼她為大姑奶奶或者王妃,長纓仍舊稱呼姜綾云為大小姐,足見姐妹倆的關係親近是近身奴婢都知道的。
姜執月回想起前世她讓林淨秋入住萱堂之事被阿姐知道,口不擇言之下,說阿姐是客人,管宣王府的事就夠了,何必多管國公府事。
氣得阿姐掉頭就走,連午膳都沒用,一直鬱鬱寡歡,還因此掉了個孩子,傷了身子,為後來難產之事埋下禍患。
她當時是為什麼會對阿姐說出這種誅心之言呢?
因為林淨秋整日在她耳邊煽風點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