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世叔還要告病到幾時啊~”
文和殿偏殿,裴直小聲地詢問正在一旁批摺子的言太傅。
言太傅看了裴直一眼:“你是他未來準女婿你都不知,我如何知曉。”
裴直叫苦連天。
自從春闈重啟開始,姜二爺就告病了。
屬於他中書令史的事兒就空閒下來了。
按說這個差使往翰林院選人就是。
也不知為何,榮安帝點了裴直來。
純是大材小用了。
當然裴直不敢不從,天子發話,誰敢不從。
這會兒裴直手都快寫斷了。
他還真是除了科舉時再沒有這麼努力了。
那筆桿子若是有靈,這會兒怕是也想上吊了。
言太傅看了這活潑了許多的師侄,笑了笑,提點了一句。
“你既受不住,為何不主動去請你世叔?”
“你猜猜,陛下為何叫你一個大理寺少卿兼吏部侍郎來做中書令史的事兒?”
正四品來補正五品的缺,這合理嗎?
但榮安帝偏偏就這樣做了。
裴直的腦子在這一瞬間飛快轉動,一下就領會了師伯的意思。
面露感激地看向言太傅,以極小幅度對言太傅拱手道謝:“多謝~師伯~”
言太傅悶聲笑了笑,年輕的腦子就是好使。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連日來他暫代丞相之位也感受到了謝稷平日的權力有多大。
這丞相的位置,只怕陛下如今頭疼得很。
原本有個虞汝奎還能可入眼,沒想到這次會試舞弊,連帶著牽連了一下他。
這會兒反倒不好給他升官了。
至於平章麼……
言太傅笑了笑,平章懶惰,這些年都蝸居在太僕寺裡。
如今這丞相之位他是接不下的。
從正五品到正一品,史無前例。
不過,倒是另有旁的職位可以接。
這次會試舞弊案牽扯到了不少人,罪責不重的也要官降三級。
這位置不就多了麼。
端看,陛下想不想得清楚罷了。
言太傅所想就是榮安帝這會兒的困擾。
文和殿正殿,榮安帝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摺,這會兒也有點來脾氣了。
“不批了!”
榮安帝憤而起身,難道離開了謝稷他就無人可用不成!
“送到偏殿去。”
榮安帝指了指面前這一摞奏摺。
海賢點頭,立刻上前,有點兒費力地抱起這一摞奏摺往偏殿去。
“等等,把太傅請來。”榮安帝又補充道。
於是就見海賢費勁巴拉地抱著一摞奏摺往諸位大人桌案上分發。
裴直這會兒是真的眼睛都直了。
他想去大理寺審犯人,去吏部看卷宗也可以。
實在不行,陸青驍能不能莫名其妙向陛下借他一用?
裴直腦子裡天馬行空。
海賢恭恭敬敬地請言太傅往正殿去。
言太傅走之前看了裴直一眼,這孩子已經兩眼發直了。
言太傅跟著海賢到了正殿。
“臣叩見陛下。”
言太傅給榮安帝行了個大禮。
榮安帝也是一眼就看穿了言太傅行大禮的原因,眉心突突地跳。
“太傅替朕去宣旨吧。”
榮安帝摁了摁眉心。
言太傅微笑:“陛下準備擬旨何人為丞相?”
榮安帝看著言太傅的微笑,也惡趣味道:“姜濯,姜平章如何?”
言太傅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