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裡的畫面。
偶爾會看到幾位匆匆趕夜間小巴的當地人,還有沖洗地板的環衛工人,又像是許鞍華電影裡的場景。
感到身後總有一雙眼盯著她,一扭頭,劉與邱果然在看她。
周凌薇尷尬地笑幾聲:“是不是很傻?”
“沒有,很可愛。”
她不再言語,繼續看外面。
她覺得不對勁,劉與邱不會帶著她這樣漫無目的地開車。
他只會開車帶她去家裡,去酒店,即便那次去北戴河,目的地也是酒店,也是為了那張床。
但又預感這不是去他酒店的路。
果真,車沒有停在酒店,停在了西環泳棚。
當年這個地方還不是一個熱門打卡點,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知道。
這裡距離劉與邱位於堅尼地城的家非常近,步行不到半小時。
在香港工作那幾年,他經常從家裡夜跑到這裡散心。
每一次看到那一面熟悉的峭壁,腳步會不自覺地放慢,在無時無刻都忙碌的香港,在金錢永不眠的中西區,能尋到一個靜心的地方實在難得。
這麼美這麼靜謐的夜晚,應該帶她去看他喜歡的風景。
“你開啟手機手電筒,我牽住你。”
說話的時候,劉與邱已經把手伸過去了,周凌薇往下看一眼,那個臺階挺陡峭,她乖乖地把手遞給他。
他的大手緊緊包裹著她的小手,溫度直傳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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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走幾段陡峭的臺階,他們到了一個露臺,再往下走有一個木板橋,下面便是海水。
劉與邱邊走邊說:“每次回來香港,我都會來這裡走走。”
“洛杉磯有個地方叫——”
他想用中文告訴她,努力了半天都沒想起來,那個樣子有點可愛,周凌薇笑了笑:“你說吧,我聽得懂。”
“herosa beach pier,我朋友說那裡的景色比這裡美多了,可是我覺得這裡最美。”
此時的周凌薇根本記不住這個地方,後來,她覺得造化弄人。
《愛樂之城》上映的那一年,黃煙拉上她去洛杉磯尋電影中的取景地。
看到地圖上的名字,她記起了2012年在香港的這個夏日夜晚。
走在電影男主獨自漫步過的橋上,她難過極了,嘴裡喃喃:“我覺得西環泳棚比這美。”
黃煙戳著她腦門:“就那破橋那麼短,風景也不如這壯闊,哪能和這比?那完全是因為那個當年和你看風景的人,所以你才覺得那裡美。”
那個時候,周凌薇承認了:“對。”
她承認是因為有劉與邱,是因為他在身邊,哪都是美的,只是她當下不願意欣賞,她害怕回憶太深刻,未來斷不了。
她討厭自己清醒地沉溺其中。
正如此刻,儘管他們沒有說話,只聽著海水的聲音,周凌薇卻感到不安:“我們走吧。”
“困了?”
“嗯。”
看到車子往尖沙咀方向去,周凌薇告訴他:“我朋友和我住一家酒店。”
她固然不會認為劉與邱大半夜約她出來只是遊個車河聽個海浪,他們倆能湊在一起除了工作和分享美食外就是床上那點事。
劉與邱閒適地叩方向盤:“不住一間房就行。”
“你——”
“逗你的。”
他猜想,周凌薇沒有告訴朋友她有一段這樣的關係。
來香港是他臨時的決定,把她從酒店叫出來也是,倘若借用她一整晚,被她的朋友知道了,她可能會被玩笑的形式質問,也會陷入窘境。
她沒有義務因為他的任性遭遇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