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煙聽不得餘欣菲這些話:“剩女怎麼了?咱有錢還怕剩嗎?”
周凌薇先前沒搭話,一心一意惦記著吃,在非洲出差,她可太想吃火鍋了。
她夾起一根鴨腸在鍋裡一起一落,七上八下涮一涮,這個吃法還是劉與邱教她的。
那是他們到非洲的第五天,對著那些牛排、沙拉和意麵,她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好想吃火鍋啊。”
劉與邱這人也是夠討厭的,居然提議跟她玩個遊戲,模擬眼前有一個火鍋,想吃什麼往裡加,不能有重複的菜名。
她也是夠傻的,真跟他玩,最後給自己玩得饞死了。
嘿,這人怎麼又跑腦子裡來了?她小幅度地晃晃腦袋趕緊把人趕出去。
撈起鮮嫩的鴨腸放在碗裡一蘸裹上香油和蒜蓉,直擊靈魂的味道。
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周凌薇拍拍黃煙的肩:“問題是咱還沒錢啊。”
“掙啊,你們一個個這麼有勁兒,肯定能掙很多錢,就你們之前在人店裡牆上寫的那些,我預感會實現的。別不信啊,我第六感特准。”
瞧那倆人質疑的眼神,黃煙把臉湊到周凌薇面前:“你說說,你最有發言權了,我之前是不是說你和那王淼不超過3年就會分手?”
“是是是,”周凌薇掐一把她的臉蛋:“那你預感自己能考上北大還是清華的研究生啊?”
“你這人真沒勁兒。”黃煙的表情比四川變臉還快,立即從故作生氣換成神秘兮兮:“我還預感你會答應那男的。”
聽聞有八卦,餘欣菲迅速從煩惱中抽離:“什麼男的?”
這是周凌薇的隱私,黃煙不便開口:“我不知道啊,我胡咧咧的。”
她本人沒對朋友隱瞞,三言兩語講了個大概。
餘欣菲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替陳毅寧感到遺憾,又替她感到開心,很想知道故事的進展:“然後呢,然後呢?”
周凌薇點亮手機螢幕:“然後啊,然後我得回去加班了。”
桌上的菜都吃完了,餘欣菲也沒追著她要答案,她更惦記的是在家裡等著她下臺階的男友。
抱怨歸抱怨,有人噓寒問暖還適度暖床終歸是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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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欣菲有一個能時常和自己拌嘴的男友,黃煙也有個每天晚上影片互相監督的考研搭子。
臨近年末的各種節日,就連路邊光禿禿的樹都有彩燈的陪伴,路人成雙成對地嬉鬧,從火鍋店走回公司的路上空氣中洋溢著愛意。
周凌薇心中油然泛起一股孤獨感,望向燈火通明的寫字樓,想起曲悠說過的話:“咱對面那棟樓的燈光熄得最晚的是投行的辦公室,那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那裡的人肯定比她孤獨,懂得享受孤獨的才會成功不是嗎?
一道並不孤獨還有點熱血的身影擦過cbd冰冷的街道直衝某幢高檔寫字樓。
工作帶回家完成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她和黃煙住在一起比之前的合租屋安靜多了。
只不過在公司加班的效率更高,尤其是看到其他同事工位上擺放的獎盃——5年、10年的貢獻獎,優秀員工獎,這些無一例外都在鞭策周凌薇要向這些人看齊。
在ppt的末頁敲下致謝文字,她仰靠在椅子上做最後一遍檢查。
分鐘撥向下一個數字,手機鈴聲也驟然響起。
她抿著唇深呼吸接起電話:“嗨,ben”
走出老闆的辦公室,劉與邱就特別想打一通電話。
拇指在手機上不斷下滑最終停在周凌薇的名字上,開口提的是一個根本跟他沒關係的問題:“報告可以如期交付嗎?”
還沒有等到回答,聽到有個遠處的聲音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