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全球有很多個叫ben的員工,可週凌薇還是心口一緊,站在廣東道和北京道的岔路口,她一時間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而helen接下來的話更令她失神:“有一位叫ben的頭兒,不久前去世了,據說跑去歐洲玩什麼空中專案,哎,極限運動啊,真是要命,多好的一個人……”
helen後續說了好多感慨生命脆弱、不要輕易挑戰大自然的話,周凌薇一點都不聽清了。
「ben」,「head」,「極限運動」,「多好的人」,她不敢相信,可這所有的關鍵詞都指向一個人——
劉與邱。
永遠都是人潮洶湧的尖沙咀此刻好像空無一人,上一秒灌入她耳內的普通話、粵語、英文還有各種各種她聽不懂的語言在這一秒似乎全部換成了嗡嗡嗡的聲響。
街道上的風也停了,剛才灼熱的太陽讓她覺得冷。
周凌薇還未從眼前白茫茫一片中緩過神來,helen在電話那邊講:“rry,vivian,我現在還有個會議,專案的事情,我們微信溝通。”
周凌薇依然是愣神的狀態,麻木地說了一句:“好,沒問題。”
收起手機,她躲開人群,站在北京道的一處角落緩解情緒。
她宛如一尊雕像愣愣地站在那裡,空白的腦袋漸漸有了東西,情緒也有了起伏。
悲傷、憤怒以及其他難以言狀的情愫洶湧而至,她好想隨便抓個路人當作劉與邱問問他,你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為什麼要跟我做朋友?為什麼要教我那麼多東西?為什麼要帶我去那麼多地方吃好吃的?
這些都滲透到了生活裡,骨頭縫裡,揮不去,忘不了。
你就不能好好活著嗎?不能收起冒險精神嗎?你都多大了?37歲了!
3月中旬在中環那次的匆匆一瞥,是她看劉與邱的最後一眼嗎?
一瞬,周凌薇打住這個荒唐的猜想。
不對不對,helen一定搞錯了,j有那麼多叫ben的老外,他們都愛玩極限運動。
劉與邱是個這麼有生命力的人,他不會輕易死掉,他一定在世界的某一處甚至可能就在香港過得很開心、很幸福。
他可能還結婚了,那天坐在副駕上的女子大概是他的妻子,說不定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那麼好的日子,那麼懂得惜福的劉與邱,一定會珍惜生命的。
儘管如此堅定地否認helen的說法,周凌薇的心依然堵得慌,身體似乎愈發感到冷,還有點眩暈。
有一股深深的疲憊感卷著她,好像面色蒼白,眼底發青就是這一瞬間的事。
她沒繼續在外面逛,匆匆地趕回了酒店,她不知道要回去做什麼,可能就是想休息休息吧。
癱坐在沙發上,她木訥地拿出手機劃拉通訊錄,手指在「sai」這個名字上停頓半秒,沒多猶豫,立即打過去。
林月朗比她先開口:“呀,周大老闆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周凌薇沒有理會她的調侃,只想問問劉與邱的事:“sai,你在忙嗎?”
聽到她沉沉的聲音,林月朗收起說笑的態度:“不忙,你說吧。”
“你——”
周凌薇抿了抿唇,都這種時候為何還要擔心被人知道她和劉與邱曾經有那麼一段關係。
她吐出一口氣:“你和ben還有聯絡嗎?”
“ben?”林月朗皺了皺眉,恍悟她在說什麼:“你是聽到他的訊息了嗎?”
周凌薇感覺胸腔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來氣,只淺淺地嗯了聲。
“我也聽說了,剛聽說那會兒我給他發過資訊,都好多天了,他都沒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