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群跳出兩條訊息,周凌薇點開看兩眼,是餘欣菲發來的。
抱怨工作,還煩惱和男友磨合期無休止的爭吵。
現在開羅是晚上9點多,北京凌晨3點多,這人居然還沒睡。
她對著電腦也是心煩意亂的,在群裡回了句話,餘欣菲立馬向她發出影片請求。
接通後,餘欣菲張著嘴正準備哀嚎一聲,看到周凌薇臉色不好,換成了關心:“你這咋的了?”
“中暑了,沒大事。”
聽說她沒事,餘欣菲這才放心地嚎出自己的困擾:“親愛的小周,我現在可焦慮了。”
餘欣菲工作的這家獵頭公司是中外合資的。
公司非常熱衷於對外宣稱自己是一家外企,可實際上,除了互稱英文名外,其他和外企一點都沒關係,要福利沒福利,只有資本家的壓榨。
說好聽點獵頭是高階人才捕手,但是其實就是個倒手“賣”高管的銷售。
身上背的業績和周凌薇他們聲稱的業績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那是實實在在要用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在候選人和客戶之間周旋的活兒。
一邊對候選人把客戶公司吹上天,另一邊還得把客戶哄開心,對外還要防著競爭對手把候選人撬走。
整個過程可謂驚心動魄,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把單丟了。
餘欣菲也不是沒有業績,入職不到兩個月,就開了一單。
這就是讓她感到更焦慮的主因。
公司對他們的要求跟升級打怪差不多,不停給員工加難度,這次是一單,那下次就要兩單。
給員工定目標的時候,老闆會說「你很有潛力」、「能者多勞」;年底想要個升職加薪,得到的回覆便是「今年你多加努力,年底一定給你加薪」。
幾句安慰的話不足以撫慰餘欣菲,周凌薇在想是否能實際地解決問題排解她的焦慮情緒:“你們只看北京的候選人嗎?”
餘欣菲還是有氣無力的:“那也不一定,看客戶的需求,比如我們組最近有個提成特別高的職位,這個客戶是給他們深圳分公司招銷售老大。”
“什麼行業的?”
“不是吧?”餘欣菲來了點勁頭:“你有認識的?”
聽說是電子行業,周凌薇腦子一轉,立馬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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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非洲出差的前一夜,周凌薇接到了表姐王青的電話。
無論是她成長的三口之家還是整個家族,關係都很和睦友愛。
一聽她要到非洲出差,所有親戚都擔心得不得了,一個個給她打電話千叮嚀萬囑咐,還有人勸她別去。
應付完這些人,周凌薇整個人都精疲力盡,這一點不比寫報告簡單。
最後一個給她打電話的親戚才是王青。
周凌薇小時候可羨慕她了,她每次回到山縣都打扮得很時髦,全是半年或一年後才能在山縣的大街上看到的打扮。
王青靚麗的外形是次要的,最吸引周凌薇的還是她繪聲繪色講起那些大城市裡的見聞。
後來她覺得曾經幻想的那位穿著漂亮的高跟鞋行走在繁華街道上的女精英形象大概是來源於王青。
在省城唸到大專畢業,王青瞞著家裡所有人南下去深圳打工。
當年大家對深圳的印象是治安差,都不放心她一個姑娘家家去那種地方工作。
她主意大,勸不走,也抓不回,放任她在外幾年,吃了苦頭,可就知道家裡好了。
苦頭是吃盡了,也有了收穫。
王青不僅是家裡第一個走出山縣的孩子,也是第一個真正在大城裡立足的人,在深圳購房買車,過得比在老家瀟灑多了。
王青的媽媽,也就是周凌薇的姑媽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