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遲緒開出去一小截路就開門蹲在路邊狂吐不止。
林霽予起身,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卻只見到叼著煙回來的遲緒,遲緒淡淡掃了她一眼,到底是沒進到車裡,只是靠著車門把煙抽完,帶著一身濃郁的煙味重新啟動車子。
房子的位置離酒店不遠,可裡面卻沒什麼生活痕跡,像是鮮少回來的樣子。
遲緒指了指其中一間房,“住那吧,洗漱用品在衛生間抽屜,自取,不伺候你了,自便。”
言罷,彎腰從茶几上抄起一個菸灰缸,儼然是又要到陽臺抽菸的意思。
林霽予從沒想過,這個看著乖乖巧巧的小妹妹會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煙槍,看她彈菸灰的動作之熟練,明顯是抽了有些年頭了,彈菸灰的動作都成了習慣。
客廳的燈被開啟,是個裝修有些老舊的房子,像零幾年流行的風格,通鋪的木質地板,客廳放了一臺還掛了個大屁股的超大電視機,墨綠色的皮質沙發,沙發後的白牆上還掛了一幅00年的月曆,月曆的背景圖是一絲不掛的裸女,背景圖倒是有幾分藝術感。
林霽予的腦子緩慢轉了一轉,她記得羅一冰說過,繼母嫁過來後,沒有把女兒帶過來,女兒一個人留在她們的老房子裡生活。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老房子”。
遲緒不知林霽予在想什麼,她也不在乎,把林霽予帶回來,是她做不到把一個喝醉了的女人丟在路邊,而見了謝博文,她也做不到還能維持理智送林霽予去找酒店。
她需要安靜的環境來獨處,需要菸酒來讓自己……
沒那麼痛苦。
半盒煙抽了個空,遲緒四處翻了翻,發現老房子裡沒有庫存,她拿了鑰匙準備下樓去買新的。
林霽予自打進了衛生間後就沒出來,她看著洗臉池前鏡中的自己,姿容不說絕世也能稱得上一句上上,可半張臉上是通紅的巴掌印,可見遲緒當時下手是有多重,偏罪魁禍首還在那哼著小曲哼得快樂。
心中某個角落好似有什麼陰暗的想法在滋生,放下麼……
十年感情,她羅一冰說結婚就去結婚了,放下兩個字說得輕而易舉,好像她不放下她就是這場感情的罪人,是不愛她的證明,憑什麼呢?
她打溼了手,稍稍撥了撥頭髮,以一種自以為“風情萬種”的姐姐姿態攔住了遲緒往出走的路,將她圈在玄關處的牆上,壓低了聲音:“妹妹,約嗎?”
黑暗中,她垂落在身側的另一隻手緊張地握了握拳。
大膽,太大膽了,一句話,四個字,彷彿突破了她過去某根繃緊的弦,林霽予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向一個少女索歡。
遲緒好半天才從錯愕中清醒過來,“鯽魚姐,你以為你是同性戀,全世界就都是?小眾群體這四個字你是不是沒理解明白?”
林霽予一時沒發覺遲緒口中的“鯽魚姐”是“鯽魚”而非“霽予”,可對於遲緒的話,她給出的理由很充分,“我在客廳的書架上看到了你的書,《輕舔絲絨》、《半身》、《荊棘之城》,你不是嗎?”
遲緒愣了好一會兒才笑開,她對林霽予的忍耐顯然快到極致,看似溫柔地輕拍著林霽予的臉,實則重重踩著她的腳背,皮笑肉不笑地咬著牙吐字,“我約你個大頭鬼,鯽魚姐,有病就去三院,有需求我給你搖人,我認識很多小姐和鴨子,要?”
林霽予:……
她沒想到會從遲緒這得到這樣的回答,不是拒絕,更不是同意,而是……
要給她找小姐。
還有鴨子。
“我發現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是真噁心,”遲緒從林霽予的懷中掙出來,離她遠了一些,態度愈發惡劣,“動不動就要衝我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下手,怎麼,我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