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緒沒做準備的時候,林霽予忽然翻過她的手,左手手腕的背面,盡是一道一道的傷疤,新舊交錯,密密麻麻。
指尖在那些傷疤上觸了觸:“上次的傷口痊癒了。”
“要你管!”遲緒惡狠狠收回手,“原來你不止是受氣包,還是個閒事保長。”
林霽予:……
多少年沒聽過如此地道的靳城老話了。
“生氣的時候可以砸東西,摔東西,還是不要……”
“喲喲喲,閒事保長又開始說風涼話了。”遲緒壓根不給林霽予把話說完的機會,陰陽怪氣就算了,還非得比著表情,“少管閒事知道嗎,甲方的事你也管,小心踢你出局。”
林霽予被遲緒的小孩子彆扭氣給逗笑,“還是個小朋友。”
遲緒:???
林霽予這個傢伙究竟知不知道,她上輩子死的時候就已經二十七和她同齡了???連帶著這一世,她十歲就回來了,又多活了十年,小朋友三個字跟她壓根不沾邊。
好吧,她不知道。
重生一事,詭異莫測,受氣包知道個錘子。
遲緒一番思緒,火氣沒發出去,自個兒氣了個仰倒,“你怎麼還不走?”
“在等你消氣,餵你吃退燒藥。”林霽予也是有耐心。
下班到家都八點多了,硬是陪著遲緒折騰到十點。
“吃個屁的退燒藥,吃不了。”遲緒翻了個白眼,“你喝酒麼,我點個夜宵,一起吃,對了,我很好奇這段時間你是怎麼睡的?半個月沒見你拿大件快遞回來。”
隔壁房子可是連個床都沒有的。
打了半個月地鋪的林霽予:……
“也沒見人來除錯空氣能,你洗的涼水澡?”空氣能都沒人來除錯,更別提單獨裝個別的熱水器了。
林霽予:……
“你的房租是年付,”被人戳穿了目前的窘迫,她有些不好意思,“付完房租,沒剩多少錢了,想緩一緩。”
反正她是自己住,一個人住,怎麼都能湊合。
遲緒:……
“和安也不算小公司,幹你們這行的算提成一個月萬把來塊總有,你怎麼能這麼窮。”
又不是一直租她的房子,之前住的那塊,房租撐死兩千,怎麼花都有盈餘才對。
“之前……”儘管不想讓遲緒發現她過去的傻瓜行徑,可遲緒問了,林霽予也不想說謊,“負責開銷的是我。”
車子賣了是沒錯,然而這年頭,賣二手車還不如車子全損保險公司賠得多,尤其她還是貸款,還完貸款就沒剩多少了。
遲緒:……
“懂了,當代at姬,我就說羅一冰個一天到晚換包換首飾什麼都不落的,回家怎麼還能說出自個兒存了十來萬的,合著是有人在前頭替她負重前行。”
“純愛戰士應聲倒地,鯽魚姐,太蒂了!”
遲緒一邊鼓掌一邊給林霽予比大拇指。
林霽予:……
這些字每個她都認識,組合在一起的梗她也知道,過去只覺這些梗都與她無關,直到這一刻,她才驟然發現——
是她,就是她。
但是,太蒂了是什麼鬼……
“笨死了。”遲緒嘀咕一句,扭頭看見林霽予那張柔善可欺的臉,一時間也說不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樣的話。
她指了個方向,“還有兩間房空著,不介意的話,你選一間過渡吧,或者過來洗澡也行,我把密碼給你。”
十月馬上就過去,秋老虎再怎麼猖狂也該洩氣了,遲緒發完好心,一時又像是有些下不來臺似的,僵著臉,“別誤會,我是怕你凍死在我房子裡,害我虧錢。”
都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