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療室裡出來就瞧見前臺衝她指了指那個復古風格診療室的方向。
——遲緒正在裡面的躺椅上呼呼大睡。
季何年哭笑不得,趁著遲緒睡覺的功夫,當著她的面,按下了計時器。
遲緒睡醒就見著一個飛快跳動的表:……
“季醫生,我窮的不行,咱們能便宜點嗎?不行你把我拉去菜場賣了吧。”
季何年笑眯眯地把計時器抽走:“那不然我們來做交換?說點我想聽的,就給你打折。”
“其實我沒病,”遲緒重重嘆氣,“我就是有時候壓力太大了,那現在年輕人誰沒點壓力的你說是吧。”
“這倒是,可我沒見哪個年輕人壓力太大就……”季何年也不明說,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祛疤膏,“喏,不知道你今天會不會來,還是揣在兜裡了。”
遲緒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背面一道又一道的劃痕,“可能我心態比較脆弱,容易崩,有時候緊張起來,沒法控制。”
“理解,這個祛疤效果還不錯,遲緒,你的手很漂亮,留下疤會可惜的。”
這是季何年第二次誇讚遲緒的手漂亮,遲緒來回翻了翻自己的手,確是好看的,打小有人見了這雙手,都會叫她爸送她去學鋼琴,手指修長不似尋常人。
“好吧,有這支祛疤藥,季醫生的診費好像回來一點了。”遲緒倒也不是真糾結那千把塊診費的人,“到點了,我要走了。”
“你比我還有時間觀念。”季何年無奈指了指時鐘,“從不超時。”
明明睡著了連個鬧鐘都沒設定,偏偏就是在預約好的時間裡,提前了十分鐘醒過來。
好像這十分鐘就是預留給她聊天的時間。
“季醫生,坦白說,你覺得我有病嗎?”遲緒明知故問,“都看了兩天病了,也不見你給我做個問卷。”
季何年失笑:“遲緒,你有二級證,那麼你該是對自己的情況有數的,如果不是有失控風險,你不會來找我,不是麼?”
好似回答了遲緒的話,又好似沒有,“人都會自救,這是生物本能,別害怕。”
“如果我說,我不害怕,單純緊張,你信嗎?”遲緒驀地抬頭,“我有一場大考,這場人生為的就是這場大考,為此我付出了太多,也放棄了太多,人生、自由、尊嚴,你覺得划算嗎?”
季何年依舊平靜,彷彿遲緒當真只是為了一道小小的考試題而頭疼焦慮:“每個人的人生是由無數的選擇題組成的,沒有划算不划算,如果下一道選擇題對你來說只有一個答案,那麼你只需要勇敢落筆。”
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診療室裡響起,“那如果,這個選擇的答案的併發症是你的好友被創得體無完膚呢?季醫生會違背職業準則,告訴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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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涉及違法亂紀,我不會,涉及了違法,有公文要調取病例,這也不是我想不想遵守準則的問題,至於霽予……”
“原本我也是不同意她和你走太近的。”季何年攤了攤手,“你是個危險因素,而她單純得可怕,可惜她不聽,那麼我給她的就是一個隨時隨地可以依靠的肩膀。”
“季醫生是個可靠的朋友。”遲緒起身,向季何年伸出了手,“感謝你的時間,明天見。”
季何年稍稍回握了一下,她直覺……遲緒好似在試探她。
但究竟試探個什麼東西,她一時也說不上來,只能說,遲緒的城府和心思比她想象得要深,連帶著提防也是。
看似信她,實則又是處處懷疑。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畢竟私底下,她對她也是持觀望態度的。
這邊遲緒和季何年無聲交鋒,另一邊方楠是又開始給林霽予找不痛快,商湜罵罵咧咧,卻還是本著“自家人只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