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收拾桌子收拾碗。
遲緒:“你放那就行,明天有阿姨來收拾。”
然而林霽予充耳不聞,自顧自地刷碗,遲緒一時也不知道林霽予究竟是在生她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大約還是生自己的氣。
她慢步過去,關掉了水龍頭,“去天台嗎?”
林霽予點頭:“好。”
高層風大,天台更甚,搬到這裡以後,林霽予還是第一次上天台,她不知,原來天台還有人放了兩張月亮椅。
“坐吧,椅子我放在這的,有時候我會過來坐坐。”遲緒在她總坐的那張椅子上坐下,“這裡好像離雲很近,伸手就能夠著。”
“你在……哄我?”林霽予不是很確定。
她和遲緒,見面的場景百分之九十五都在家門口的過道里,餘下的百分之五就是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的,木工房、公司,沒了。
這不僅僅是她第一次來天台,也是第一次,遲緒主動帶她去別的地方。
“是啊。”遲緒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摸出煙盒,然而風太大,打火機點著了又滅,點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把煙點上。
心煩意亂的時候,林霽予用雙手在打火機周圍圍成了一個小圈,擋了片刻的風。
煙癮被短暫的緩解,遲緒乾巴巴說了一句:“別生氣了,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你做得很好,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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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霽予其實並不愛哭,可不知道為什麼,遲緒的一句話總是能叫她眼眶發脹,連鼻尖都酸得刺痛。
“你知道。”她說。
“你不喜歡聽我說考慮謝鈺涵的話嘛,我知道。”遲緒輕聲道,她沒有說的是,她比林霽予自己更懂她,“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也不考慮了,好了嗎?”
“那你……”林霽予生怕她不喜歡的太多,引起遲緒的反感,心中第一升騰起來的是欣喜,然而很快就被別的情緒壓了下去。
——她不敢高興。
“不會,你很好,霽予。”遲緒眸光落在極遠處,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連語氣都有些空,“就算你窩囊了點,你也很好。”
上一世遇見就好了,她們大概會成為膿包組合,兩個人一起快快樂樂當個社恐遠離人群是非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惜是這一世。
“我也不會因此生氣,覺得你不好,別害怕。”
林霽予怔住了,她沒想到,遲緒的每一句話,都在安慰她,甚至於那些她沒能說出口的,藏在心中的恐懼,遲緒都知道。
“為什麼?”林霽予站了起來,她忍不住,忍不住靠近遲緒,半跪在她跟前,以仰望的姿態,凝視著她的臉,“為什麼你每次都知道?”
“唔……大概因為我在夢裡也是個沒出息的膿包,”遲緒低頭,逗趣似的戳了下林霽予的臉,“這叫窩囊廢和沒出息之間的惺惺相惜?只此一次哦,下次不哄你了。”
看在林霽予辛辛苦苦回家給她做晚飯,做得還都是她愛吃的份上,看在……她聽話,記得她的鼓勵,違背了過往十幾年圈在身上的桎梏,主動和她說了一句“不喜歡”。
什麼都看吧,隨便什麼理由都行,遲緒擺爛地安慰自己,不管了。
林霽予終於笑了,“我想象不出你沒出息的樣子。”
“多的很啦,我爺爺會打電話罵我不考公沒出息,我媽媽會罵我不結婚沒出息,很多的,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憋著勁,想我勝過我幾個表親,普通家庭的矛盾無非也就是這些。”遲緒自問自遲朝陽走後,他們家已經稱不上一句富貴之家了。
隱於世最普通不過的小康之家而已。
“我爸剛走的時候,我爺爺還打電話說給我辦低保,這樣我上學就不花錢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