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山脈,高聳青翠。
一座山腰處,一間吊腳竹樓屹立在此。
清淨的竹屋內縈繞著淡淡的藥香。
床上面如冠玉,面板白皙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眸迷茫。
太久沒見光亮的眼睛,被白晝的光一照,猛地閉上。
再睜開眼,瞬間如刀劍般冷硬的氣息從男人眉眼透出,為這張溫潤如玉的臉刻上難以接近的清涼氣質和銳氣。
環望四周,徐長澤收回了鋒芒。
銳利且冰冷的氣勢盡數消失,眉宇間只留下不可消磨的淡淡清冷。
現在已經不是生死大戰,敵人已經盡數斬殺。
他也被救了。
意識到這點,徐長澤盤腿而坐,運氣環繞體內經脈、丹田。
寸寸斷裂的經脈、破碎的丹田,現在完好無缺。
彷彿之前的種種經歷如同夢境。
這太過於驚訝,是誰能完美修復好這種內傷。
徐長澤皺著眉頭,滿心的疑惑。
動作之間,衣服敞開的身體上還有少許些淤青和那場大戰裡刀劍暗器留下的傷疤。
之前再怎麼血肉糜爛中毒的傷口,現在已經癒合成一道道粉肉色的疤痕。
徐長澤在想,或許他再晚醒幾天,這些疤痕和淤青可能就消失不見。
而恰恰這些痕跡證明救他的人,醫術非同一般。
是神醫道的人?
穿好身上的衣服,帶著滿心的疑惑走出了竹樓。
在竹樓找了一圈,徐長澤沒看見任何人。
竹樓外的一方,有一塊平地,立了許多高竹架,上面一層又一層的簸箕盛著藥材。
下了竹樓臺階,在樓外曬藥材的空地邊上,徐長澤找了個大石頭坐下。
剛好這個位置,既可以看見上竹樓的臺階,又可以看見進入曬藥材平地的入口。
根據他所看見的,這竹樓裡最近好像只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無論是晾曬的衣物,還是毫不設防敞開大門和視窗敞開的另一間竹屋,都昭顯著居住在這裡的是一名女子。
陽光越來越暖,空地裡許多竹架上的簸箕裡藥材們舒展著身體,吸收著陽光的暖意。
徐長澤在石頭上坐了很久,眼見著白雲被染成金紅,太陽快淹沒于山際。
終於被他聽到有腳步聲。
這樣的腳步聲,不像有武功的。
因為太多竹架的問題,徐長澤看到那身形纖細的人揹著竹簍,衣裙不太長,到小腿下方一點。
尚未見到容貌,那人踏入到曬有藥材的地域後,就沒有往竹樓這邊來的意向。
她站在一個又一個竹架旁侍弄那些沐浴了一天陽光的藥材。
想著她背上竹簍可能有重量,又念著自己心中疑惑,很有可能就是救命恩人的情形。
徐長澤起身,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水雲今天早晨出去採了一天的藥,現今才回來。
她來自地球,是那片有著上下五千年歷史文明的土地上的人。
曾經她是一名醫生,後面因為一些原因不再做醫生了。
可是經歷過的,無法磨滅的能力還是存在的,永不消逝。
救一個還有一口氣的人,並無難事。
絲綢般光澤的烏黑長髮編成長辮本該垂於後腦,可因揹著竹簍,現攀在左肩上垂落於胸前。
水雲手上不停地翻弄這些藥材,好挑選一些晾曬程度夠的,今晚製藥。
忙碌在竹簸箕的藥材上,她絲毫沒有關注到,因為揹著竹簍走動不小心碰到的竹架。
竹架高於水雲,她側邊的架子在搖擺,高架上盛著藥材的竹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