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口開河,到底也還是心虛不敢與許連琅對視,說完就匆匆離去。
她並不想留在此地不招人待見,她百分之百確定,小七並不是很想看見自己。
同樣都是叫「姐姐」,怎麼「姐姐」跟「姐姐」差距那麼大呢?
同時她也很是確定,許姑娘不會叫自己來看護路介明。
她樂於自在,也算是終於得空,與自己的親弟弟清算清算太子那件事。
說是清算,不如說是更想弄明白真相。
帳篷中終於只剩了他們兩個人,許連琅微微抬高了腦袋,垂眸去看路介明,少年病態深重,不過幾日未見,已經瘦了一圈。
她心疼被他瘦掉的肉,都是她一口一口餵出來的,怎麼就說瘦就瘦了呢。
少年的眉頭緊皺,清冷孤絕的眉眼摻雜了一副可憐相,眼眸終於完全睜開,清晰的倒影出了自己的模樣。
透過他的瞳孔,她看到自己的樣子,焦慮、憂心、懼怕、後悔、疼惜……種種情緒險些要將她揉碎,她終是再也忍不住的,回抱住了路介明。
「介明,大概,是我錯了。」
男女的身形緊密的貼合,誰都沒能再生出緋色的心思。
路介明呼吸都輕緩起來,生怕驚擾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擁抱。
「姐姐,你終於肯叫我介明瞭。」
低柔的嗓,沙啞的音,乾裂蒼白的唇,噴吐出的氣息是暖的,是熱的。
「別再……叫我……殿下了……」
第62章 你說話算話 同床共眠,並不陌生……
晌午的時候, 路薏南親自提著食盒過來送飯,她尋了路匡稷一上午,遲遲不現身, 找了他貼身的小廝詢問才知道,他已經率先回了宮。
給的理由冠冕堂皇, 說是三月未見,母妃實在想念。
她這個弟弟,到底還是任性過了頭, 張揚不可一世,邪念也在橫生,偏偏母妃還在縱容。
她有時也會困惑, 到底是她錯了,還是他們錯了。
命裡該是你的, 終究會是你的,爭也爭不來的,但母妃並不這樣想, 手足相殘, 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她親手熬了滋補的湯,順路一起帶了過去,御醫應該是剛剛上完藥,膏藥味刺鼻, 沖的她揉了好幾下鼻子。
路介明靠著軟枕坐了起來,手裡抱著那隻兔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
今日瞧上去,臉色要好了很多,唇上終於有了血色,不光如此……
路薏南是沒見過這樣的路介明的, 小時候也沒見過。
這動不動對著一個方向傻樂的人,她並不太想承認是自己的弟弟。
路介明的唇形很薄,上唇是倒「」形,緊抿時,唇線自成一條直線,總是有些下垂的唇尾此時卻是抑制不住的上揚,他竭力壓抑著笑容,鎖眉緊盯著許連琅的動作。
路薏南端著湯藥,空不出來手,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肩膀,「許姑娘跑不了的,別看了,先把藥喝了。」
許連琅正洗了帕子,接了盆熱水,聞言,望了過來。
「正好,許姑娘來餵吧。」路薏南將梨花木託盤遞給侍女,站了起來,將地方讓給了許連琅。
許連琅抬眼看了一眼路介明消瘦可憐的一張臉,從袖中掏出方糖來,掰開一小塊,遞到了他的嘴邊,「別嫌苦,吃口糖壓一壓苦氣。」
路介明張開唇,鳳眼凝在她泛著淡淡粉絲的指尖,原本坐靠的姿勢變了,身後的枕頭被他抱在身前,唇湊了過去,將那一小塊方糖吞了進去。
小小唇珠碰上了許連琅的指尖,一蹭而過,極短的接觸,濕濡柔軟的碰觸,還是讓兩個人心下都顫動起來。
許連琅快速收回了手,垂放在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