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發著熱呢,你不要命啦,小孩子一直發熱的話,是會死人的。」她拍了拍床榻一邊的位置,喚他:「上來。」
路介明從手臂中埋出頭來,鑽進她被窩時,帶來了一身的寒氣。
他規規矩矩的躺好,不再亂動,小聲囁嚅,「我身上冷,姐姐離遠點。」
許連琅噙著笑,月色在她臉上浮動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柔軟的光,慢慢的,又不容拒絕的強硬的侵入路介明愧疚自責的心。
她不再喚他殿下了,喚成了「路介明」,有一種理直氣壯的僭越感,但路介明聽進耳朵裡,只覺得熨貼好了心頭的褶皺。
「路介明呀,我比你還冷,所以你靠近些,有多餘的力氣的話給我揉揉肚子。」她主動的貼了過去,側躺著身子,手攀上了他的手臂。
路介明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他抿緊了唇,手懸在半空中卻不知落在何處。
許連琅扯起唇角,牽著他的手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隔著一層薄薄的裡衫,或重或輕的按壓著。
手心像是要著火,衣衫太薄,路介明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小腹的呼吸起伏,甚至於是肚臍的形狀。
他心如擂鼓,手心出滿了汗,幾次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又被許連琅按住。
她將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柔柔的說:「這件事與你無關的。意外而已,當時我在陳嬤嬤那邊下了她們的面子,又一手致使他們被關在那處,那個人心中有怨恨,是完全衝著我來的。」
路介明不語,知道她今夜的此番的所有的親近動作都是為了寬慰自己,他不想讓她因此擔憂自己,「姐姐,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他終於是肯側過身,與她面對面躺好,他低了幾寸,撲進了她懷裡。
少年的手臂用力的包攬住許連琅,但又怕弄痛她,毛茸茸的一顆頭緊緊的貼著她的脖頸。
感受到女人正常的體溫,正常的心臟跳動,心頭的恐慌感才終於是在此時落定。
「你落水的時候,我怕極了,怕失去你,怕永遠的失去你。」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聲音,不像洩露半分的失控,抬起頭,朝她笑。
笑容乾澀,舌頭在口腔中發著麻,他盡力的表達著自己,他笨得很,心疼他姐姐到了極點,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出這滿心的關切。
「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將你強留在聳雲閣會給你帶來這種傷害,我寧願你離開。姐姐,我後悔了,我做錯了,你該離開這裡的。」
「李日公公罵的沒錯,我早晚會害了你。」
那個婢子敢於這樣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哪裡是許連琅口中那麼簡單,還是將那場火災怪罪怪罪到了最無辜的許連琅身上。
火是他放的,人沒燒死,留下了隱患。
許連琅眉頭微皺,聽著路介明自我剖析般的獨白,沉吟半晌,心裡很明白,留在聳雲閣的這個決定,不是路介明單方面要來的,是她也想給他的。
這是個雙箭頭的結果。
她枕著自己的手臂,目光盈盈望著他,有些好笑的問他:「那你要找機會送我離開嗎?或者幫我找個門路進宮伺候嗎?」
她知道路介明捨不得,故意說些這樣的話打趣他。
「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哦,小孩兒,你得想好呀。」她捏著他所生無比的腮邊肉,他現在臉上肉不多了,硬捏才能捏出來,這樣摸著,許連琅用手背觸了觸他的體溫。
他身上的熱度不降反升,更燙了。
她收了打趣鬧他的心思,正準備正色要他立即馬上閉眼睡覺的時候,路介明眼裡消淡了所有情緒,與他年紀並不相符合的鄭重浮了過來。
他猛然靠近她,唇瓣幾乎要觸到她的耳廓,絮絮的低音,從少年薄唇中撲出,連帶著高燒帶來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