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聽到身後傳來哭腔的哽咽。
他停頓兩秒，“沒有。”
沒有打算不要盛確。
傅塵聲調天生清寒，即使放輕語調也依舊沒什麼情緒，“不要胡思亂想，早點休息。”
盛確不依不饒地抓住他。
他跪坐在床上，從一隻手變成兩隻，像只樹袋熊拖著他。
“你猶豫了。”
“……”
盛確一直是折騰人的性子。
傅塵停頓片刻，還是側過頭看著他，“我沒有生氣，如今盛家和傅氏已經穩定下來了，我也適應了兩邊的模式，即便沒有你我也能管理好，所以……”
盛確呆呆地仰起頭看他。
月光透過窗戶清冷打下，傅塵淡漠的容顏有些模糊，垂落的睫毛是冰冷筆直的。
盛確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他覺得傅塵有點帥。
傅塵轉過身來，直視著他呆滯微圓的眸子，“如果你很討厭被管教，就做你想做的事。”
盛夫人對他的恩情，足夠他護著盛確一世無憂。
“什麼，意思？”
盛確像是沒聽懂，傅塵解釋道，“我不會再管著你，你想去酒吧就去，想玩賽車就玩，想跟……女生談戀愛就談。”
傅塵給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
盛確在生日這天得到了他想要一切。
他好像開心不起來，甚至第一次生出這麼難過的情緒，“你還是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我能不能撤回嗚嗚嗚……”
盛確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傷人的話說出口是撤不回的。
傅塵跟醉鬼說不清，他抬手撫開盛確的手，“明天再說吧。”
明天的盛確不會哭，會很開心。
他不喜歡被管教，喜歡玩，喜歡小美人。
“不許走。”盛確坐起來摟住他的腰，將溼潤的臉頰貼在他後背上哭，“不許走不許走。”
傅塵脊背一僵，下意識脫口而出，“盛確，禮數。”
盛確驀地一愣。
心想對了，就是這個味兒。
“快罵我，快罵我。”
“……”
…………
沈寂星到家便給傅塵打了個電話。
或許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他們的性格在某些程度有些相似，並沒有什麼知心的朋友。
“還好嗎？”
傅塵從房間裡走出來，“沒事。”
即便他聲調始終淡漠，沈寂星也聽出了細微差別。
“哄過了？”
他猜想大概是盛確把人哄好了。
傅塵酒喝的不多，思緒還算清明，但被盛確纏的有些精疲力盡，“嗯，哄睡了。”
沈寂星：“……”
他收回那些情緒安慰的話，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生氣的人是傅塵。
最後倒是還要他把盛確哄睡著。
“盛確太小，說話沒什麼壞……心。”沈寂星的話斷的有些突然，那頭的傅塵愣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
“我知道，但我的確該考慮下了。”
沈寂星兩秒後回，“考慮什麼？”
“搬出盛家。”
他約束不了盛確一輩子。
傅塵是個情感分明的人，今天盛確趴在他身上，他能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控，那些隱藏多年的感情露出苗頭。
他不能用私心，去約束盛確一輩子。
“哦，好。”沈寂星沉默片刻後回答。
傅塵：“……？”
感情淡了，是嗎？
沈寂星還在想怎麼掛電話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