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氣溫驟降。
周熠禮還是那副隨性慵懶的模樣,藍色髮尾綴著細碎星光,眼中的笑意卻危險不達眼底。
“或者我換個問法。”
“是誰逼得沈寂星走投無路?”
熊熊整個後背都是涼的。
他覺得網友都錯了,周熠禮哪裡智商不高。
明明前幾天他都說漏嘴了,是沈哥為他放棄代言,皇后娘娘壓根就沒信。
甚至如今反問他:“難不成是你?”
熊熊:“……”
熊熊:“啊?我嗎?”
周熠禮想不出還有誰。
最大的可能性如今已經裹著烏龜殼傷痕累累的出國了。
剩下的沒有人會這樣對沈寂星。
傷害沈寂星最深的,只會是他最親的人,除了熊熊周熠禮完全猜不到是誰。
熊熊緊張地抿唇,“如果是我,您會殺我滅口嗎?”
周熠禮長腿隨意勾過椅子,將它一腳踹到門上堵住。
他彎唇輕笑:“你說呢?”
嚇、嚇死人了。
熊熊嚇得後退一步,在心裡盤算著,說出來會被沈哥滅口,不說現在就會被滅口。
擺在他面前的不是早死就是晚死。
熊熊心一橫:“是你。”
周熠禮漫不經心冷笑一聲,從位置上起身衝他走去,“就知道是……誰?我?”
熊熊點頭:“對。”
“我是傻子嗎?”周熠禮嗤之以鼻,甚至有些想笑,“我是知道他所有事,我隨時能把他頂流位上拽下來,但我根本不屑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懂嗎?”
不屑也不會。
他討厭沈寂星,也愛沈寂星。
比起折斷他翅膀將人困在懷裡,他寧願那人永遠高高在上,哪怕眼底沒有他的半分影子。
熊熊笨拙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可是我哥從來沒有走投無路,你就是他親手選擇的路。”
耳邊似轟鳴一聲。
周熠禮說:“你說什麼?”
寂靜的休息室中,熊熊的嗓音一字一句。
“沒有人拉他下來,他是自己走下來的。”
“他說他想去見你。”
……
記憶彷彿在那瞬間有些虛化。
周熠禮聽到沈寂星的嗓音在他耳邊,裹著雪聲平靜清淡地響起,“如果說私心的話,我也有。”
“我希望你平安。”
“我想見你一面。”
那人從來不會表達愛。
原來他口中的見面就是愛。
“星娛對他不好,是嗎?”周熠禮沉默良久忽然問。
那朵雪地裡的玫瑰,在故事裡並不受寵,整日忍受著淬鍊毒素的折磨。
那他的沈寂星呢?
“不好。”熊熊光是想起出道那天,眼眶就跟著一紅,“他們不顧沈哥的意願,強行給他捏造身份,冠上很多惡意的虛名。”
熊熊用最大的惡意的來揣測。
“他們就是故意的。”
怕沈寂星的星途不可控,怕他振翅飛往太遙遠的高空,所以一早就圈好鎖鏈,將他困在一方天地。
隨時能將他捏的粉身碎骨。
其實這些事熊熊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從來沒有說出去過,連經紀人裴哥都沒有。
但他總覺得,面前這個人可以,好像他值得信任。
好像沈哥很喜歡很喜歡他。
周熠禮在原地沉默良久,才動了下眼皮,“明白了,出去吧。”
熊熊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
闔上門時,他看到一滴星光墜落,夾雜著男人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