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州到南州的運河的河面上,從濟州碼頭駛來一艘巨型客船。
此船長十多丈,深三丈,闊二丈五尺,船上僅篙師水手就有六十人。
此船航行浮動在波浪之上,巍然如同山嶽一樣。
上層船艙外的船頭上,站著一名紫袍白髮老者,老者揹負雙手站在上下起伏的甲板上,衣袍在風中獵獵擺動,高大的身形卻巋然不動。
另令人稱奇的是,在烈風細雨中站了許久的老者的全身卻沒沾上一滴雨水。
“曾祖,咱們啥時候再回來呀?”老者身後響起一怯怯的聲音。
老者回身看著從船艙走出的小女孩,臉上還掛著雨滴或是淚珠。
老者扶住在甲板上站立不穩的女孩,拉到自己身邊,伏身摸著女孩的小腦瓜慈愛地說:“婉晴呀,我們還沒走出濟州地界呢,就想著回來呀?”
說完直起身來的老者一聲長嘆,自言自語道:“這次回來省親應該是我陸某最後一次再回到濟州吧。”
“曾祖,前面有人,快看,前面那裡。”女孩一聲尖叫響起。
離巨船十幾丈處,有一人抱著一棵斷樹正向前漂流著。
巨船行駛的速度很快,眨眼間,離那人還有數尺距離,女孩嚇得捂住了眼睛。
正在這萬分危急之時,一道紫色身影突兀地站立在那斷樹之上,一隻大手一探,提起那人徐徐飛起,穩穩地停在原先站立的地方。
這道紫色身影正是那位陸姓老者。
在一陣咳嗽和嘔吐聲中,陸婉晴鬆開了捂在臉上的小手。
嘔吐完了的這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身破爛藍袍,破爛處被鮮血染的通紅,光腳癱坐在甲板上,雜亂的長髮溼漉漉地貼在臉上,可露在外面的一雙黑眸卻炯炯有神。
“回老人家的話,我叫褚楓,家是聖陶鎮褚家屯的。我是在山上被山洪衝了下來的……”
被船上的管家帶去包紮好傷口,換上水手的粗布短衣的少年老老實實地回答著老者的問題。
紫衣老者見這剛剛經歷過生死的少年,劫後如此鎮定和知禮,點頭微笑著說:“我跟王管家說過了,到下個碼頭你就下船,想辦法回家吧。一會去找王管家,他會給你安排一個睡覺的地方。”
“謝謝老人家救了俺的命。”褚楓跪地向老者叩了三個響頭,又衝站在老者身邊的小姑娘感激地笑了笑,便開門離去。
開門時吹進房間的一陣涼風讓小姑娘接連打了兩三個噴嚏。
十天後,淮州碼頭到了,褚楓從二層來到一層老者住的房間,準備向老者和女孩告別。
在門口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接著聽到女孩的嘔吐咳嗽的聲音。
“曾祖,好……好難受!咳咳……”
傳來陸婉晴急促地咳嗽聲。
“都怪曾祖沒考慮周全,身上沒帶著這治療普通疾病的丹藥。唉,這船上的郎中個個都是庸醫,連個普通風寒都醫治不好。”
緊接著又傳來那紫袍老者自責和憤憤不平的聲音。
褚楓輕輕敲門數下,老者讓褚楓進來後,馬上關緊了房門。
躺在小床上的小姑娘俏臉蠟黃,不住的咳嗽,老者連忙扶小姑娘坐起。
用手拍打她的後背,儘管如此,小姑娘仍咳嗽不止,還不時從口中吐些青黃色的液體來。
褚楓說明來意,老者忙著照看小姑娘,擺手示意讓褚楓自行離去。
褚楓卻愣在原地,好久才怯怯地說:“老人家,看來小妹妹這是暈船嘔吐不止,無法服藥,風寒症逐漸加重啊。”
紫衣老者苦笑道:“是呀,這孩子身子本來就是柔弱,再加上暈船和傷寒,別說的藥物了,連米水只要吃進去,馬上會吐出來,船上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