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風月見到段雲重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也正是因為這樣,段雲重每次來香羅殿都要努力逗弄風月一番,從而讓她不那麼害怕自己。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兩人就暗許了情意?
瞧段雲重那副氣沖沖的樣子,風月又哭成個淚人,想必兩人是鬧了矛盾,段雲重故意說混話來氣風月呢。
金鳳忽然有些眩暈起來。
此刻明明是夏秋之交,怎麼到處都春意盎然?
正傷腦筋的時候,宮人來報說軒羅殿的小孫子求見。
“小孫子?不是應當在皇上身邊伴駕的麼?”
小孫子怯怯地上來跪倒,只不說話。
“出事了?”金鳳覷著小孫子發抖的背脊,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
“娘娘!”小孫子的額頭在地上扣得響亮,“皇上交代過,他不在宮裡時有任何事情只管來找娘娘……”
金鳳心中一動,迅速捕捉到他話中的重點:“皇上不在宮中?”此刻已是二更天了,皇上不在宮裡,會在哪裡?
“娘娘……皇上往常這個時候已經回宮了,可是今天卻到現在還沒回來,小的害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小孫子聲音都發顫了,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金鳳默然良久,只覺得心跳得彷彿要從胸膛裡蹦出來。
“小孫子,你該知道皇上平日出宮都是去什麼地方。”
小孫子囁嚅了半晌,終於吐出三個字:
“宜春院。”
又是宜春院。
段雲嶂去過宜春院,她是知道的。卻不知道第一回去過之後,他又去了幾次。
如今逛青樓逛出麻煩來了,段雲嶂倒真是厲害。
她嘆了一聲氣,對風月道:“別哭了。這宜春院難道他們去得,我們就去不得?”
桃花嬤嬤的災難
宜春院的桃花嬤嬤今年五十了,體態豐潤,肌膚雪白,保養得極好,積了一圈脂肪的腰肢款擺起來,似乎也別有一番風情在。桃花嬤嬤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卻極重義氣,為人豪爽,頗有見識。來往的客人們除了叫姑娘來喝花酒,也喜歡和桃花嬤嬤說上幾句暢快話。
每個月的這一日,桃花嬤嬤都會在西暖閣開出一間僻靜些的小間,燃起白檀,備上清茶,等待幾位客人的來臨。這幾位客人的談吐舉止,都是桃花嬤嬤從未見過的尊貴。桃花嬤嬤是老江湖了,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對這幾位客人也一向小心伺候,從不許閒雜人等靠近那小間。桃花嬤嬤心裡清楚,這幾位客人來宜春院不是為了姑娘,更不是為了她桃花嬤嬤。
或者是今日桃花嬤嬤時運不濟。生意剛剛做開,十幾位官爺便配著大刀從門口一擁而入。為首的作捕頭打扮,掀著鼻翼露著豁牙道:“衙門臨檢!”
桃花嬤嬤是見慣了大陣仗的人,扯了小手帕便往那捕頭胸口撫過去:“這位官爺啊,您這是要抓什麼人麼?”
捕頭擺著官譜,冷哼道:“威國公府遭竊了,上頭命我們四處搜尋。本捕頭收到線報,那個黑臉的女賊正是往你宜春院來了。桃花嬤嬤,本捕頭知道你素有俠名,可是事關威國公大人,你可要分得清輕重。”
桃花嬤嬤一愣,她這宜春院魚龍混雜不假,可是什麼黑臉的女賊,她倒是沒見過。想了一想,便嫵媚一笑:“官爺啊,我這宜春院裡頭來來往往的都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您還能不清楚麼?我桃花嬤嬤向來奉公守法,這您也是知道的。這樣吧,您派兩個兄弟隨我各個房間看看,剩下幾位官爺就在我家側間裡休息休息,可好?”
說到這裡,她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姑娘們便一擁而上,各顯神通,不由分說把那幾位官差推搡進了一間雅間。
官差們作勢推讓了一下,便各抱了個姑娘,笑嘻嘻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