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耳目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但不管怎樣結果都是一樣,他沒有對我真的置之不管。儘管於他而言,我不過是宮裡後多出的一個女人而已,多少跟他都無多大的關係,我有些苦笑,這就是我要的結果麼?
一個月後,他又來了,並且叫來了一個御醫,沒有費多大的周折,御醫就開出了一張保胎的方子,宣佈柳才人已經懷有身孕一個月。一個月,呵呵,我望著他高深莫測的臉笑了一下,這才是他要的結果吧?
宮裡的日子並不難過,我有身孕的訊息馬上傳遍了宮裡,我住的長青宮也熱鬧了起來,那幾位娘娘也走馬花似的來了一遍,挖苦的,安慰的,嫉妒的,猜忌的所有我能遇見的情緒也都一一等待著我去嘗試,但我並不覺得難於應付,自小生活在那種風花雪月的地方,早見慣了無情,猜忌,傾軋,何況這樣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肚子裡的小生命,緊張地盯著這個陌生世界的所有人,我也害怕,畢竟我有顧及,也有值得她們做出點什麼的地方。還好,他似乎也沒有那麼的無情,暗地裡他換掉了所有別的宮裡派來的人,除了福來。福來倒對我忠心耿耿,看來也是他的人了。
日子一天天如履薄冰地過去,三個多月的身孕已經能看出些端倪,宮裡的四起流言,讓我一日日的更加沉默。這日我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後我一直抑鬱不安,所以我第一次求見了皇上,懇請他能讓我出宮到宮外的白雲觀為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他只淡淡地點了點頭,並未阻攔。我只帶了福來,和從宮外接來的魯媽。魯媽和小晴是我央求他送入宮裡的,不管怎麼說,她們倆是我來到京城後第一個伺候我的人,我寧願多信任她們一點。
馬車快速的急馳,我心急地想早點去到菩薩面前,早點為我整日擔驚受怕的孩子祈福,期望他能順利出生。馬車突兀地停了下來,我聽見福來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啪嗒聲,所有這一切都不能讓我更多的在意,抽就抽吧,身份地位就是見證。不料在爭執中去卻聽見了那個熟悉的似乎又離去很久的聲音,我忍不住出聲,差點就掀開了車簾,忍不住看看。但是我又有一絲的猶豫,幸好李勉的出現,讓我及時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想,這應該是錯覺吧。入宮兩個月,我也聽說了太多皇帝的故事,但就是沒有一個叫蕭瀟的女子的事,聽的最多的卻是那個即將入宮的凌將軍的女兒凌雲。
再一次聽見那個聲音,冷淡的卻不容置疑的離去的聲音,讓我再也忍不住,我叫住了她,果然是那個目如星光的燦爛女子,而此時的眼睛卻黯淡著,卻還泰若自然地笑著。她的眼睛飄向我放在小腹的右手上,霎那間的悲傷,那麼細卻那麼真實地躍進我的眼底,本想解釋些什麼,可到了真見面的時候,我卻無話可說。
轉眼間她又恢復了以前我見過的風淡雲清的模樣,卻多了份疏離,她冷冷地否認了認識我,讓我心竟不已,我傷害了她。是的,我從放下那白色床幔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傷害了她,這個結果,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看著她捂著受傷的臉頰冷然而去,我打了個寒戰,似乎這冬日更冷了,我清楚的記得在同樣的一個地方,我曾經用指甲劃了一道長痕,而如今舊傷已好又有新傷,我還能清楚的記得那個夜晚,他那雙似乎要把我手指砍斷的眼眸,我忽然覺得更冷了。
我沒有再去白雲觀,我撫著肚子裡的那個生命,默然無語。或許,一開始,我就錯了,不該跌進那雙深沉邪魅的雙眼裡去的。
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那裡,他來了,我知道他遲早會來。福來就跪在那裡,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我,瑟瑟發抖,我的拳頭緊緊握住,掐疼了手心,我都不覺得疼。
“哪隻手?”他就坐在上手,沒有多大的動作,也沒有多少的言語,只簡短地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福來一眼。
福來哆嗦著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