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等他起身走出去的時候,就是九點半了。
走出門去,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輛麵包車,小廖的車拖去修理了,下一刻,一個魚泡眼齙牙的男人從車裡走下來,手裡還攥著手機,“區長辛苦了。”
雨在半夜停了,但天依舊是陰沉沉的,陳太忠心裡有點微微的奇怪,心說你丫等我居然敢不在門口,而是在車裡?
他平日裡也不計較這種形式,但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尤其是這李紅星,在趨炎附勢的時候,不但皮hòu也非常注意細節,所以陳區長的感覺就是——別人能坐在車裡等,你怎麼能坐在車裡等呢?
然而事實證明,李主任不是有意怠慢,他鬼鬼祟祟地湊過來低聲發話,“我昨天等到您十點,後來怕您不方便,就走了,真的沒想到,您會遇到那樣的麻煩。”
尼瑪,我能有什麼不方便讓你看到,陳太忠聽得真是有點哭笑不得,能把馬屁拍到這樣的程度,也真是讓人佩服,不過下一刻,他就轉移了注意力,“閃金鎮的事情,你知道了?”
“區政冇府不少人都知道了,”李主任見領導沒上車的意思,趕緊把車鎖了,揹著一個挎包跟了過來,“還有人去找小廖瞭解情況,我已經給小廖下了命令,除非有您的指示,不許他跟別人說細節……事先沒來得及跟您請示。”
李紅星這話的邏輯沒問題,陳區長在休息嘛,他要考慮維護區長的形象,但是同時,他暗示小廖守口如瓶,不但是昭示他政冇府大管家的身冇份,也是試探小廖反應。
說得更遠一點,這也是對陳區長態度的試探——我隨便指示小廖,您沒意見吧?
但是陳太忠哪裡會計較這點小心思?他想的是別的,於是冷笑一聲發話,“有什麼細節是不能說的?無非是車破了一點,深更半夜的在野外拋錨了,怎麼,嫌我這個區長,給大家跌份兒了?”
合著他最在意的,是這個問題,不過這也難怪了,陳某人一向是面子第一,堂堂的區里老大了,坐輛破車不說,還拋錨了——尼瑪,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區裡有公車吧?
“這個細節……肯定是可以說的,”李紅星不讓公佈細節,主要涉及了個人原因,不過區長的說法也沒錯,還真的有那不開眼的主兒,嘲笑新來的區長昨天冇晚上丟人敗興了。
但是更多的人說起來,是另一個說法,說陳區長給老百姓當老冇子,這真的太不合適了——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幹部是人民公僕,怎麼能當人民的老冇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是封建糟粕,咱人不提倡。
李主任一邊說,一邊一路小跑跟著領導——區長的腿真的太長了,“不過有個別人說,您的這個父子論,有點家長作風了,是一言堂,是無組織無紀律,不符合咱人強調的民冇主集中制。”
“哪個個別人說的?”陳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
他又走十來步,聽到沒反應,這才「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字」哼一聲,“相對而言,父母官三個字,才代表真正的幹群關係……你得把群眾當作兒女,才會去真正地關心他們。”
“而眼下的中冇國從倫理上和人情上講,平頭百姓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家長——公僕?僕人專門欺窮主人……爹媽才是最可靠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成為他們最可靠的人。”
但是您似乎已經成為他們最可怕的人了,李紅星連連點頭,心裡卻是腹誹不已——這倒也是……當老爹的特性哈。
陳太忠真的沒想到,他在某個雨夜裡隨口說的一句話,會被人傳頌了許多年,雖然他想表示的僅僅是——身為父母官,當視黎庶為子女。
這個傳頌,導致數十年之後,都有受了委屈的北崇人遠赴鳳凰,要求陳區長為自己做主——區長您在的時候我還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