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任不這麼認為,首先,這個金額是已經過線的,省紀檢委出面瞭解情況,名正言順,你再說什麼“為什麼不查別人偏查我”也沒用。
其次,做為一個老紀檢監察干部,趙主任見多了小線索扯出大案子的事情,這麼說吧,如果許書記能放手讓他搞,他有信心能把侯國範拉下來——這不是查得到查不到的問題,是領導支援力度的問題。
而且,他調查的基礎,就是說那些由頭,是警察系統提供的,所以就算沒有實物的證據,但是流程正確,這就是底氣。
其實,說白了,“許書記高度重視”這一個理由,比其他所有理由加起來都管用,所以,聽到李強說什麼以權代法,趙主任禁不住勃然大怒。
李主任的牢騷才發出來,猛聽得對方皮裡陽秋地來這麼一句,禁不住就是一愣,這時候他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認了,他若是真敢表示出不配合的意思,那絕對會有太多不幸在等待著他。
“沒錯,這個王從是我的連襟,”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愛人和他愛人是姐妹,雖然不是一個母親,但法理上是姐妹。”
“據王從交待,你曾收受他的現金和實物的饋贈,為他在糧食廳的一些採購專案中,大開綠燈,”趙主任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多少,“請你說一說相關事宜。”
“沒有的事,這是胡說,”李強很堅決地搖搖頭,當著紀檢書記李濤,他當然不能承認此事,而且他跟王從的關係,屬於親人,親屬之間相互饋贈一些錢財和物品,很要緊嗎?
而且憑良心說,他確實沒怎麼幫過自己的連襟,也沒收受過多少饋贈,畢竟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比較敏感,他是要考慮影響的。
倒是下面有些人,知道王從是他的親戚,有意無意照顧一點,這也跟他無關不是?
趙主任是何許人,怎麼可能被這小小的否認所羈絆?說不得冷冷一笑,“你確定沒有收受過他任何的現金和實物,是這樣吧?”
“親戚之間,有點往來的人情,這是很正常的吧?”這是李強的思路,他不能說自己從來沒有收到過饋贈——這麼搞太容易出問題了,所以他要強調一下親情。
“那麼,你把接受過的饋贈,列個單子出來,”趙主任這老紀檢幹部,對付這種場面,真的是毛毛雨了,“有什麼問題沒有?”
“這個……我要好好地想一下,”李強有點頂不住了,老話說得好,專業就是專業的,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他目前能採取的行動,就是拖了,“親戚間的往來,我記得不清,有些也不是我經手的。”
只要不是正式雙規,他就還能活動,做人不能爭一時之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不熟悉紀檢委這一套,但是總有人熟悉的,而且他拖一拖不但好找幫手,也可以順便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然而,趙主任的態度,實在大出他的意料,“行,那你好好想一想,下午四點到五點,我們再過來。”
人家不在乎我在外面使用手段李強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趙主任給他的時間,不算很充裕,但是有時間和沒時間,那有本質的不同。
是底氣十足,還是應付差事不想細查我呢?李主任琢磨半天,總覺得前一種可能居多,於是,在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的頭一件事情,他就是摸出一個不常用的手機,撥個電話出去,“張所,跟你說個事兒,陳太忠這傢伙做事,真的太不地道了……”
他打電話的物件,自然是軍分割槽招待所張所長,不過張所長早就知道陳太忠的態度了,而且,自打李強走後,大約是嫌他當時沒有仗義執言,後來都沒有再聯絡。
現在接到李主任的電話,聽他抱怨陳太忠做事太差,張所長也只能遺憾地嘆口氣,“這個事情,我還真不好開口,上次你走之後,那傢伙差點跟我動起手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