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隨意侮辱人。如果不是我的人捉到你,落在你那些同夥手裡,你只有更慘吧。”我輕踢了踢他手臂,只到手肘的衣袖下露出數道鞭痕,“似乎有人比我這個受害者更混蛋呢!”
“他們不是我的同夥!”他翻過身,努力地想避開我的視線,目光筆直地盯著前方,“他們不配!”
這時我注意到他的靴子,儘管已經磨得破爛不堪,卻看得出是上等皮料所制,靴幫上隱隱繡有一圈金色如意紋樣,便道,“喂,你叫什麼?”
他“哼”了一聲,不屑地轉過頭去。我冷笑,“不說也可以,”對都善道,“帶他上路。”旅途無聊,正好用來解悶。
立刻有個侍衛過來,將他扔上了馬背,在發現掙扎無用之後,他終於流露出一絲恐懼,但還是強撐著耍狠,“你們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麼?”
他瞪我,很快卻似想到了什麼,遲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誰,你是不是就會放我走?”
“或許可以考慮,”我輕笑著回答,他則立刻露出被侮辱了的表情,咬著牙道,“你們果然不是好人!”到底還是小孩子,我自顧著跨上馬,“不是好人?呵,比混蛋順耳多了。”
“伊爾扎布!”他在我身後喊,“我叫伊爾扎布!”
側身問,“姓什麼?哪一部?”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博爾濟吉特,居翁牛特部。”就在我皺眉的瞬間,都善的佩刀已“唰”地貼上了伊爾扎布的脖子,“察哈爾的宰桑是你什麼人?”可惜,後者絲毫不為所動。
事情也許不如我所想的簡單,“放開他,”我揮手,“你可以走了。”
大概雙方都沒有想到那麼輕易便有了結,都善驚異的目光在聽到我的補充“給他一匹馬”後,還沒有收回來;擺脫束縛的伊爾扎布則戒心十足地掃視我們這支五六十人的隊伍,當我笑道,“現在改變主意還不晚……”時才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拍馬飛奔而去。
現在,換我們扮演獵人了。
十多分鐘後,我們停在一個小氈包之前。氈包左側垂有一根繩索,下端斜扯了一個小角度,埋入東側的土裡,這表示家中有人病重,都善神情不安道,“就是這裡,奴才親眼見到那小子進去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那就瞧瞧吧。”
門簾被掀起的剎那,一個黑影直衝過來,好在我早有預料,側身往門邊一讓,他撲了個空,待要回身再揮動兇器,已被我一把握住了手腕,“好刀呢。”
“福晉!”都善急上前一步,從伊爾扎濟手上將刀奪下。
全過程他都彷彿認命一般並不掙動,只是冷冷地仰起臉對我道,“如今你如願了?”
如願的恐怕是他吧,我的目光落到屋內的一角,厚重的毛毯下蓋住了那人大半張臉,看身型應該也是個孩子,“你引我來,是想我替你救人麼?”
“你能做得到麼?”
這個不問我會不會幫他,卻問我做不做得到的小鬼,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心裡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來,我放開他的手,說,“叫孫梓方來。”
“再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孫梓方抹額頭上的汗,“這位姑娘耽誤得太久,邪風侵入臟腑,就是我師父親自來,也救,救不了……”他是張仲其的關門弟子,臨走前被塞給了我,本以為正好派上用場,結果未料是這樣。
轉而對伊爾扎佈道,“你聽到了吧?”
“姐……”他咬牙,握緊了拳頭,眼眶裡蓄滿了淚,“總有一天,我要全部討回來!”
向誰?林丹汗還是皇太極?或者是拋棄他們的父母族人?
當晚,這個大他兩歲的女孩便離開了人世。臨終前,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