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訊息。
“瑪麗安情況不佳,”埃麗諾說。“她一整天都不舒服,我們勸她睡覺去了。”
“那麼,也許,”上校吞吞吐吐地說,“我今天早晨聽到的訊息是真實的——我起初不敢相信,看來可能真有其事。”
“你聽到什麼啦?”
“聽說有個男子,我有理由認為——簡單地說,有個人,我早就知道他訂了婚——我怎麼跟你說呢?你若是已經知道了,而且你諒必一定是知道的,就用不著我再說啦。”
“你的意思是說,”埃麗諾故作鎮定地應道,“威洛比先生要與格雷小姐結婚?是的,這我們確實知道。今天似乎是個真相大白的日子,因為直到今天上午我們才知道這件事。威洛比先生真是令人莫測高深!你是在哪幾聽說的?”
“在帕爾美爾街一家文具店裡,我到那兒有事。有兩個女士正在等馬車,其中一個向另一個敘說起這樁計劃中的婚事,聽聲音並不怕別人聽到,因此我可以聽得一字不漏。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她一再提到威洛比的名字:約翰.威洛比。接著她十分肯定地說:他與格雷小姐的婚事已經最後敲定——不需要再保密了—一甚至不出幾周就要辦喜事,還具體地談到了許多準備情況和其他事宜。有一件事我記得尤為清楚,因為它有助於進一步鑑別那個人。婚禮一完結,他們就計劃去庫姆大廈,也就是威洛比在薩默塞特郡的宅第。真叫我吃驚啊!不過我當時的心情是莫可名狀的。我在文具店裡呆到她們走,當場一打聽,才知道那個藏不住話的是埃利森太太,後來又聽人說,那是格雷小姐的保護人的名字。”
“是這樣。你是不是也聽說格雷小姐有五萬鎊,如果我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解釋的話,這或許就是一個。”
“這有可能,不過威洛比可能——至少我認為——”上校略停了片刻,然後用一種似乎缺乏自信的語氣補充說,“且說你妹妹——她怎麼—”
“她非常痛苦。我只能希望痛苦的時間相對短一些。她一直到現在,悲痛極了。我想直到昨天,她還從未懷疑過威洛比的情意。甚至現在,也許——不過,我倒幾乎確信,他從未真正愛過她。他一向很不老實!從某些事情上看,他似乎心腸挺冷酷。”
“嗨!”布蘭登上校說,“確實如此:可是你妹妹不——我想你說過——她不像你這樣認為的吧?”
“你瞭解她的脾氣,儘可相信:要是可能的話,她現在還急著替威洛比辯護呢。”
上校沒有應聲。過不一會兒,茶盞端走了,牌桌安排妥當,人們必然也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詹寧斯太太本來一直在興致勃勃地瞅著他們兩個談話,心想只要達什伍德小姐一露口風,布蘭登上校馬上就會笑逐顏開,就如同一個人進入青年時期,充滿了希望和幸福一祥。不料她驚奇地發現:上校整個晚上比往常還要不苟言笑,心事重重。
第九章
瑪麗安夜裡比她料想的睡得要多,然而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卻依然覺得像先前閤眼時一樣痛苦。
埃麗諾儘量鼓勵她多談談自己的感受,沒等早飯準備好,她們已經反反覆覆地談論了好幾遍。每次談起來,埃麗諾總是抱著堅定不移的信念,滿懷深情地開導她,而瑪麗安卻總像以前那樣容易衝動,沒有定見。她有時認為威洛比和她自己—樣無辜、不幸,有時又絕望地感到不能寬恕他。她時而哪怕舉世矚目也毫不在乎,時而又想永遠與世隔絕,時而又想與世抗爭下去。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始終如一的:一談到本題,只要可能,她總是避開詹寧斯太太,若是萬一擺脫不了,那就堅決一聲不響。她已經鐵了心,不相信詹寧斯太太會體諒她的痛苦。
“不,不,不,這不可能,”她大聲嚷道,“她不會體諒我。她的仁慈不是同情,她的和藹不是體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