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的事情沐語並不知道,那陣子小丫頭一直在忙著生悶氣,宮中有活動時她都很少出席。而沐雲杉見歐陽玥卻一般又都是在宮中有活動的時候,所以沐語不知道也是正常。
沐雲杉覺得歐陽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即便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沐語,若非必要,也不要將她拉下這趟渾水來了。
再說,沐語的心事太重,若是她知道了沐雲杉一直暗中和歐陽玥有來往,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麼枝節。
沐語皺皺眉,總覺得這話多少有些敷衍的意味,可想了想又覺得沐雲杉沒有欺騙她的必要,當下不再多想。
兩人說了會兒話,見沐語的眸子總是不住往自己額上看來,沐雲杉疑惑道:“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
“小姐,您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為何不開始承寵呢?您不在的這些日子,顧熙媛和沈修媛可囂張了,我和李修媛的位分太低了,處處都被她們打壓,您若是再不出來,皇上遲早要被那兩個人給奪去了心。”
沐雲杉注意到,說最後你一句話的時候,沐語眸子裡溢位的擔心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彩,不像仇恨,更像憂心。
心下一沉,沐雲杉抿了抿唇,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歐陽錦那個男人雖然敏感多疑,又凡事以自身為重,卻長了一副耐看的皮相。他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彷彿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可以為其摘下來,那一副天下男人屬他最好的表象讓很多情竇初開的少女難以抗拒。
當年,沐雲杉就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才會最終釀成慘禍。
語兒她……
害怕沐語重蹈覆轍,沐雲杉眸光一閃,淡淡道:“皇上本就是多情之人,寵幸個把女人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再說,上一次的刺客事件之後宮中妃嬪數量更加稀少,再過一陣子,等到皇上將心思從政事上收回以後又要多選幾個女子進宮了。
語兒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應當知道皇上的秉性,所以這些事就不要太過放在心上了,否則到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她洞察般的話語說的沐語臉色一白,看著沐雲杉那彷彿可以看破一切的淡然水眸,沐語有些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垂下頭去歉意道:“對不起小姐,這些日子我只顧著正風頭,險些忘了正事。”
見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沐雲杉欣慰一笑,安慰道:“無妨,你能醒悟過來就好。”
想了想,沐語問道:“小姐,那榮陽王真的肯幫我們除去顧家嗎?待到顧家一倒,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殺死歐陽錦為老爺夫人和父母報仇了?”
想起那個傳說中手段高明的榮陽王,沐雲杉幽幽一嘆,點頭道:“歐陽錦和太后欠榮陽王的不止當年崔修媛的一條命,還有整個江山,他們之間定然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沐語似乎鬆了口氣,可眸中卻劃過明顯的猶豫之色,見狀,沐雲杉擔憂地皺皺眉,卻沒有說破。
有些事情,她多說無益,沐語本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只能等沐語自己參詳看懂才能從中解脫出來。
這些日子,歐陽錦依舊每日都來思惠軒一次,沐雲杉也如同往常一般閉門不見。時間久了,歐陽錦便失去了耐心,只留下一句“何時杉兒想見朕了,便讓人來告訴朕一聲便好”,而後便再也沒有來過思惠軒,只有每日的賞賜依舊不斷。
一時間,宮中眾人都在傳說著沐雲杉的不識好歹。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
思惠軒中,沐雲杉一面往額上已經淡的看不出來了的疤痕上擦藥,一面對著疑惑的沐言和藍衣道:“雖然歐陽錦對我有一丁點兒的愧疚,可那天你們也看到了,當看到我一臉鮮血的時候,他是什麼表現?哼,我又怎麼能指望他看到我這醜陋的傷疤以後還能保持那份火熱的心!